宋画祠被冻得狠了,原本还有些微微刺痛的手指现在只剩僵硬的冰凉一片。
室内相对来说还是暖的,只是良久,宋画祠的身体还是暖不回来。
相对于从前在王府的日子,她是比较闲的,那时候一心为孟昭衍研制解药,就算身体闲了,心思还是闲不下来。
但是反观现在,孟昭衍的腿疾被治愈,她的心思便慢慢沉淀了下来。
无事可做的时候,更多还是想自己的处境,以及孟昭衍。
她现在虽然暂得一息安稳,但到底不是长久之计,被清河郡主撞破是第一步,她一力承担罪责,也能让皇后娘娘暂缓对她的注意。
但这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若是任其发展下去,后面的事情,谁都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她现在好比是站在独木桥上,左右皆无依凭,就算沈砚修能护得了她一时,这个期限也并非遥遥无期。
苍黎国内的形式她不清楚,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要先回到苍黎,再做接下来的定夺。
更何况,沈砚修派去传递消息的人到底没信,孟昭衍不知道她的下落,会做出什么还未可知,如果可以,她一秒也不想再继续在这儿呆下去了。
但是向沈砚修开口的准备她还没有做好,一方面是受了沈砚修这么多恩情,她一时肯定是还不清的,若要再去麻烦他,宋画祠终归惴惴不安。
另一方面是之前沈砚修的多番考虑阻碍了她想回苍黎的脚步,不能说这些考虑是无用的,就是现在,宋画祠还记着沈砚修之前说的那些话。
相比于凌炽国内现下的平静,苍黎暗处的波动一点儿都不少,最大的变数就是孟廉枫。
若是被孟廉枫知道自己的下落,在孟昭衍之前出手,就是宋画祠这条命先且不管,原本压在她头上的罪名,还有可能牵连到孟昭衍头上。
她不敢涉险,妄图篡位一世非同小可,现在缺的只是证据,却一点儿也不缺臆想。
皇帝想要定罪,简直太容易。
她是嫌犯,还是逃犯,只要一与孟昭衍有联系,势必会牵连到他。
多番
考虑之下,宋画祠迟迟不敢开口。
就是刚才沈砚修过来的时候,她还在想着这件事,连带着对孟昭衍的思念,她到底有些失神,控制不住情绪。
至今,沈砚修在他印象里,还只是个“好人”的形象,再没有踏越一步。
过了会儿,有人过来加碳,加碳的宫女似乎是新进的,照顾人并不熟脸,碳也是未被熏过的,呛鼻的气息环绕室内,宋画祠受不住将窗扇再打开了,却终是没有叫人将他炭盆端走。
如若是在王府,这样的事情,断然不会发生。
她有些想他了,止不住的想。
宋画祠默默闭上眼睛,脑海里划过孟昭衍浅笑时的样子,只觉得心口酸痛,不已。
然而这时苍黎并非什么消息也没有,沈砚修隔天下朝回来,破天荒的没有去清竹阁一看,而是直接回来寝宫,脸色着实不太好看。
和喜避退旁人,上前伺候沈砚修,同时避退旁人,小心问道:“殿下这是遇着什么事了,许久不见殿下忧心至此。”
沈砚修换了身衣服,疲惫似的按按眉心,眉间的“川”字却是紧抓不放。
他缓缓摇头,叹道:“我听到消息,陛下要为我许婚。”
和喜心口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