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岭后,刘器不喜道:“下次看严实了,腿脚快些,这几块煤得值十来文呢!”
一块蜂窝煤重一斤八两,市价三文钱。
刘老三只能附和,他明白,这是人家在找补那十文呢!
只是损失的是公家的,只能装聋作哑了。
一路上风平浪静,官道上人流稀疏,虽说已经有两三年了,但刘器仍觉得恍若隔世:
“这太平日子,是真好啊!”
“那是,要不怎么说是圣君临朝呢!”
刘老三见到远方的北京城墙,也回到了队伍,附和道:“贼人没了,乱军也没了,税也少了,这日子才快活着呢……”
车队交了入城费,人两文,车马十文。
左出右进,再宽敞的门洞,也得排队进出。
很快,车队来到了一处临街的杂院,一处“煤”字旗飘扬,人们拖家带口地前来买煤。
这是近几年时兴的煤铺,每隔一两条街都有,北京人冬日离不开煤了。
当然,沿街叫卖的木柴也有,只要不嫌烟味重就行,反正价格便宜一些。
“终于来了!”伙计出来了门,看到驴车兴奋不已。
“这雪越发下的大,买得人忒多了,院子都被挤塌了。”
一车车的蜂窝煤被卸下,一个个数落清楚,搬去院中发卖。
很快,钱被结下。
运输费加煤钱,一共三十块银圆。
去除人吃驴嚼,路上的花费,买煤的钱,净赚十块银圆。
半个月一个来回,一个月每人就能赚两块银圆。
再运些京城的稀罕物沿途叫卖,也能赚不少。
这可比地里刨食强太多了。
旬休,王夫之借了一辆马车,准备买两百块煤过冬,但想着妻儿今秋刚入京,就又多买了两百块。
“怎买了这么多?”妻子陶氏穿着荆钗布裙,牵着八岁儿子王敔的手,前头十二岁的大儿子王敷,则兴奋地看着一车煤炭。
“爹,这是什么?”
“北京的冬天难熬,多买些总没错。”
王夫之笑道,随即又回答儿子:“这是蜂窝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