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磬磬还没愣完,身后宁末离的声音凉飕飕地沈磬磬的传入耳朵,听起来还有点讥诮:“看来是我会错意了,你确实没打算邀请我。”
沈磬磬有些僵硬的肩膀更加僵硬,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但这个时候说了也是白说,她也不便在这么多人面前解释什么,诡异的气氛在那里,既然她安排好的全局计划泡沫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磬磬换上淡定的脸,回过头面对这名她非常惊喜但确实是不速之客,现下脸色也从刚才的温柔愉悦陡然变得似笑非笑的皇帝大人。
“来者是客,我当然欢迎。”
宁末离眯起眼,笑起来还不如不笑,话也不说一句,沈磬磬以为他下一个动作就是傲慢地转身就走,可没想到这人果然难以捉摸,随意耸了耸肩,越过她们,直接走了进去。
他刚一进去,里面的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沈磬磬微醺的脑海猛地被震得无比清醒,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宁末离总喜欢在气势上先压到别人,而且是无时无刻不这么做,所以大多数时候他的气势是浑然天成的,哪怕他的举手投足都很有礼,但有时候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心生敬畏或者胆寒退却。但他很少会刻意对一个人施加压力,毫不掩饰地用傲慢的神色打量对方,然后露出“不过尔尔”的表情,再无视掉对方,然后大摇大摆地在主位上坐下,比如现在。
不是第一次被他傲慢无视掉,季浛虽然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但也没多大反应。
沈磬磬看到自己的位置被宁末离坐了,知道他现在心情欠佳,只能暗叹一声,她走到季浛面前,视线从他衬衣的第二颗纽扣上移到他单薄的嘴唇,再上移到他的挺秀的鼻梁,然后,是那双清冷的眼眸。
心里很平静,如她想像的那般。
“你什么时候到的?”
“半小时前。”
她低头看向那杯没动过的酒,和神色一样平静的语调:“放松点,想喝什么自己叫。”
季浛打量了一下她白色的礼服,并没有因为她的华美感到惊艳,反倒皱了皱眉,神情冷淡:“你不是说找我有事吗?”
“不急,让我把生日过完,一会再说。”
“站在这干嘛,开始Happytime~MUSIC~”筠筠跑上来,把沈磬磬拉到自己身边,不太友好地瞄了眼季浛:“自便。”
季浛向来不喜欢这种聚会,很勉强地重新坐下。
能来这里的人都是沈磬磬最要好的朋友,她的朋友很多,至交好友不多,但这种亲密关系的人本来就只求质量。有几个是她智囊团的同事,有几个是她圈里的好友,他们大多很了解沈磬磬的脾性,也知道她已婚的秘密,以及跟宁末离复杂的关系构成,同时,他们嘴巴都很严。
面前是环形大沙发,沈磬磬看了看一脸冷漠的季浛,又看了看自顾自喝酒的宁末离,他们身边都有空座,可是她径直走到最角落,在Ada身边坐下,打了个响指要了杯冰水。再之后,短暂的时间里,没人有新的动作。
原本挺High的场面一下子给浇了层冰,冷场了。
筠筠第一个人不下去,她大为不满地拍拍桌子,指着宁末离的脸说:“既然来了,就把你那张降温的脸收起来,”她又朝季浛的方向喊了句,“还有那边那位,没人欠你钱,这里酒水不收费。”
直率是这位天后的最大杀伤性武器。
被她吼了两句后,气氛终于有所缓解。坐在宁末离旁边受刑的几个人表情一直很惊悚,谁都没料到宁皇帝会屈尊降贵地来参加私人小型Party,听说他连刚才的大型庆生宴都没去。好半天,终于有人鼓起勇气跟他们老板打招呼敬酒,宁末离礼貌不失疏离地回应。这边几个跟沈磬磬好久不见的朋友也聊开了,终于有点聚会的样子。但沈磬磬始终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在思考别的事。
筠筠凑到沈磬磬边上暧昧地咬耳朵:“喂,你今天跟皇帝搞情侣装?”
“??”
沈磬磬低头看看自己,猛然发现她今天一身白,宁末离也是一身白,于是,她意识到这件衣服是公司替她选的……公司……宁末离……这男人什么都想好了。
比起在刚才那个隆重的场合,呆在这里沈磬磬就轻松多了,大家都很熟,没必要争着敬酒,意思意思就够了,靠在沙发上划划拳,讲讲笑话,说说八卦,轻松活泼。但季浛一直维持那个孤独的姿势,坐在一旁,转着酒杯不喝,也不说话,身旁坐着大牌明星也不为所动,偶尔侧过头看看沈磬磬,忍耐这样聒噪的场合,边上的人想跟他搭话都被冷冷地挡回去了。宁末离一副我很特别,我与众不同,我高高在上的表情,其实他本来不打算这么做的,他今天是来做个亲民的普通的聚会参与者,但在到达这里之后,看到某个非常让他讨厌的人类之后,他骨子里的骄傲发挥得很彻底,边上的人怕得不敢搭话。
于是,这两个格格不入的人在场,总让人觉得很别扭,夹在中间的几个人跑去唱歌了,于是背景音乐从古典钢琴变成了摇滚,大家说话的声音不由变大。
现在只有Ted坐在宁末离身旁,也不知他到底是糊涂还是今晚被酒精洗脑过度,他端详宁末离的半天,忍不住问:“末离,你嘴巴怎么搞的?”
宁末离偏过头,眸光在灯光下有点暧昧,就连那结痂的伤口也变得妖冶起来:“被……咬的。”
这时,摇滚歌声恰好中场休息。
场面安静得诡异。
Ted茫然的眼睛一点点清明,然后被瞪得像颗核桃那么圆,被咬的,被什么咬的,女儿?不是吧。女人?禁欲到变态的男人会去找女人,可哪个女人敢咬他呀……额,脑中闪过一道雷,他顿悟了。
他顿悟过后,第二个顿悟的人是坐在最边上的季浛,季大医生的脸色由青变黑,眼神由冷漠转为震惊,还有丝丝不敢相信的愤恨。他用极大的克制力保持自己现在僵硬的姿势。
众人条件反射地扭过头看沈磬磬,沈磬磬知道宁末离是故意的,绝对故意的,他从看到季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