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又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
“今儿个犯到子晟手上的军需官,是将军程始亲娘舅,论理,嫋嫋也该唤声舅公的。”
“一介小官,安敢与我大父相较?”
孙若清柳眉轻扬道:“妾知道了,殿下,原本程始将军夫妇回来,嫋嫋理应回家,与她生身父母重聚的……”
“而今既然出了这事,程家是非之地,嫋嫋小孩儿家家的,回去不免会受惊吓。”
“便在我这多留些时日吧。”
“也好。”太子道:“这事吾会与程将军说的。”
顿了顿,又伸指虚点了点孙若清鼻尖,饶有兴致道:“如果今儿个不出子晟这事,你预备如何留下嫋嫋?”
“莫道吾不知晓,这几天,闻得边关将领回朝事后,你根本就没给嫋嫋收拾过行装。”
“殿下明察秋毫。”
孙若清说,“程家人一别都城十余载,今次回来,诸事不便,定要收拾好一段时间。嫋嫋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女娘,回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没得再给人冲撞了。”
“要与父母团聚,也不急这几天。”
太子:“你啊!!”
他好笑的摇了摇头,拿孙若清没有办法。
………………
傍晚时分,
太子在楼太傅等清流文官拥护下,硬顶着帝王偏爱,把凌不疑拉到宫门外,亲自动手,打了二十廷杖。
也不管太子养尊处优多年,后头廷杖,抡的力度有多轻。都算是了了凌不疑越权办案,私拿官员一事。
凌不疑挨完打后,也很自觉的写了三千字的检讨书,深刻反思了一番自己触犯国法的错误。
文帝与太子就极宽仁的原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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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半个月,
董某私卖军械,贪污不法之案查清,受叛流放。程始一家清醒的没在这事上滥发私情,阻碍执法。
只是董舅爷判决下来了,他们迁回都城也有些日子了,便向东宫递信,希望接回嫋嫋。
太子思及,不能平白拆散人家骨肉,就和孙若清说了,让她先把嫋嫋送回程家。若然以后想念,再接进宫就是。
孙若清思及,前两天,文帝还曾经劝凌不疑回凌侯府上,便知她确实不能一直不让嫋嫋回程家。便悉心为程少商打点全了吃的、用的,派了女使送她回去。
临行之前,殷殷叮嘱:“……你是我养大的孩子,不比这天下间任何人轻贱,若是在程家过的不开心了,就再回来。”
“若是宫禁森严,便先去孙府,找你舅舅……或者先去二公主府待几天也可,再不济就去汝阳王府或王家,和裕昌、阿伶玩耍两天,再等我去接你。”
程少商看着储妃,嗫嚅半晌,“娘娘……”
“若清,你未免也太多虑了。”
太子见状笑道,“嫋嫋是回家,又不是去别的地方,程将军与她至亲骨肉,分离多年,心里不知如何记挂,今朝好容易才一家团圆,又怎可能会薄待她呢?”
“记挂?”
孙若清道:“两年五封信,三封是给虐待嫋嫋,不仁不慈的葛氏求情……这可太记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