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开镜子,江言清扶着洗水池试探着水温,浸湿纱布清洗。
他力气太小了,加上反复弯腰的动作头晕目眩,身体根本站不稳。
每次遇到这种时候,江言清心中莫名产生烦闷。
再次弯腰擦拭,他一个不注意,跌在了地上。
门外的陪护及时询问,“需要帮忙吗?”
隔了几秒,江言清沉闷地道:“不用。”带着点恼气。
花了快半个小时,江言清才出来。
直起身子时,一阵天旋地转好在陪护及时扶稳了他。
重新躺在床上,陪护撑起支架,江言清坐躺在病床吃着早餐。
今天早餐样式很丰富,有江言清爱吃的山楂酥,不禁多吃了两口。
吃饱后,陪护推着轮椅带他去阳台晒太阳。
今天的太阳很早就被乌云遮住,江言清的脸被忽而的大风刮得更加惨白,他不肯回去。
陪护劝着他,“我们进去吧,一会儿要下雨了。”
江言清在这时候有了小脾气,一声不吭地坐着,就是要吹风,陪护说了好一会儿,才答应。
一小时后,天空下着大雨,吹得阳台前的大树呼呼作响。
天气一差,江言清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他闷闷地望着阳台,身体泛着冷意。
风呼啸着,陪护关进了窗户,拉上了窗帘阻挡了江言清的视线。
“太冷了,我冷。”陪护解释着。
“茉莉给我带了几件厚衣服,我够穿,你随便拿两件。”江言清躺进被子里缩了进去。
昏睡到下午,被陪护叫着吃东西。
江言清刚坐直身,胃部一阵翻江倒海,他脸色蓦然一变,来不及推开陪护,全吐在了陪护和自己身上。
早上吃的东西吐了出来,止都止不住,他没吃多少,大部分是酸水,污秽泛着浓重的腥味,光问着就令人作呕。
江言清很难堪。
他记起几年前曾经去医院碰见一家几口守在一位年迈的老人病房,老人由于生病生理功能失禁,一家子嫌弃的表情至今难忘。
亲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无亲无故的人。
陪护扶着他帮忙替他换好衣服和床单被罩,对他道:“别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干这活儿都是这样,时长处理这类的事情,你也不是故意的。”
江言清揪着病床床单,依旧难堪。
他现在敏感脆弱,讨厌这样的自己。
整理好了后,江言清慢吞吞吃着午饭,他的午饭只有一碗米汤和几个小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