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东宫大门口时,预晏突然回头,不开心的厉声道:“司容,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预晏及文玉到达御书房时,几个资历颇深的太医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文总管派人来请,谁敢怠慢。
没有禀报,文玉直接带着人推门而入。
这是预晏第二次见到皇上,身子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的他比早上好像更苍老了几分,精神不振毫无龙威简直可以用风烛残年来形容……一国之主如此,也怪不得别人想要造反了。
待众人行过礼,他才睁开了眼睛:“说吧。”
毫不避讳的看着他,预晏开口道:“臣妾已经找到了为太子解读之法,请皇上信守承诺。”
此话一出,皇帝的双眸登时亮了起来:“此话当真?”
一旁的几位太医也大为吃惊,据他们所知,近日来京都已有多人出现与太子相同的症状,并已有多人不治而亡,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他们是患了不可治愈的恶疾,并非被人下毒……若不是怕皇上一怒之下诛他们九族,他们何以每日战战兢兢的不敢上报。
太子妃为何还要说太子是中毒?
“不敢欺瞒,此事都是预晏一人所为,与家父无关,请皇上赦免家父,君无戏言。”
在听到“君无戏言”这四个字时,明亦勤微微变了脸色,她这是在威胁他?
“太子的毒可已全解?”
“尚无。”
明亦勤眉头一皱,眼露寒光:“那你凭什么与朕谈条件。”
“太子的毒耽误不得。”
明亦勤苍白的脸色阴郁了不少,她又一次威胁了他!
一个小小的太子妃,不止敢一直与他对视,更敢以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是谁给她的胆子?
“家父在狱中受苦,身为女儿的我无心配药,再者,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皇上难道连这点儿自信都没有?后一句话,她没说出来,今天来此,她可不是与他吵架的,而且,现在也不是和他翻脸的时候。
“皇上,如今太子妃既然肯悔过替太子解读,一定是想改过自新,太子的身体要紧。再者,预丞相向来忠心,定是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如果说他有错,恐怕也只有教女无方这一条,还请皇上从轻处罚。”见皇上怒火渐浓,文玉立刻俯身进言。
她明明知道说她下毒只是他扳倒预宁杰所说的谎话,为何还要继续替他圆谎?虽然搞不明白她为什么做,但他该做的他一定会做到。
“请皇上赦免丞相。”见文玉都为丞相说话了,一旁的几个太医也赶紧下跪求情。
在这皇宫里,他们也是要看人脸色才能好好活下去的。
“依你看,朕该如何处罚他呢?”明亦勤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声音也恢复到之前的慵懒无力,预宁杰之前是一直很忠心,也是个不得多得的人才。
文玉略一思索,进言到:“如今周边五国均对我朝均是虎视眈眈,尤以南面与我国只有一江之隔的风硕为甚,预丞相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皇上何不派其到南城要塞去任职?想必有他坐镇,风硕必定不敢轻举妄动。”
来回都要一个月,即使他想有什么举动,怕是也来不及了吧。
“准。”明亦勤满意的点头,还有好文玉一直伴在他身边,不止照顾他的起居,更能为他解去那些忧心之事,要不然这些日子,他真怕自己撑不下去。
“谢皇上。”预晏微微欠身行礼,南城要塞她不知道在哪里,但既然是边关,怕是离这京都很远吧,不过这样也好,只要爹爹他们离开这里,她才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开始她的计划。
“皇儿的毒何时能解?”一提到他唯一的儿子,明亦勤就觉得心痛难忍,声音里也多了几分身为人父的苍凉。
“此毒本不烈,可如果中毒之人与女子交合,其毒性即会迅猛增长,次数越多,毒性越烈,太子他……”面上生出为难之样,预晏欲言又止。
明亦勤蓦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双手扶案:“他会怎样?”
“太子他已经病入膏肓。”反正他们对花柳病一无所知,她说什么,他们就得信什么,事实上他的确已经没救了,因为文玉与她,都已经放弃他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棋子而已。
“你……别忘了预宁杰还在朕手里,如果皇儿死了,你们都得陪葬!”
看着明亦勤极力压抑怒火的样子,预晏满意极了刚才她那话的效果,不过,她很不喜欢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没有人会为他们明亦家的人陪葬!
“皇上,君无戏言。”不管明亦勤态度如何变化,她就一直是那个淡然的目空一切的态度,“而且我只是说太子病的很重,并没有说他无药可医。”
她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但是,太子以后恐怕再也无法孕育子嗣了。”
刚想松口气的明亦勤只觉的胸中一痛,身子微晃,“噗”的一下,一大口鲜血被他喷了出来……她真的是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啊!
他肯定,她是故意,但他已无力管这些,此刻,他的脑子里全是她刚才的那一句话“太子以后恐怕再也无法孕育子嗣了”……
绝望,深深的绝望,自后宫嫔妃一直不能为他生育后代时就积存起来的绝望,在瞬间全部迸发……他们明亦家真的要绝后了吗?老田真要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