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变小了,灌入帐篷里的水到了他们小腿后就停了下来,没再继续,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命是保住了。
另一边,江承运被一个风浪卷走,他是会游泳的,可不知怎么回事,脑子变得混沌不清,胳膊腿也使不出力,连呛了几口水后,他以为他会死在这里。
突然有什么东西卷住了他的腰,接着他的身体腾空而起,这一瞬间,他看见了撕裂夜空的闪电,看见了远处波浪滔天的海岸,看见他们原本的营地完全被河水侵占,脑子还来不及思考,他人已经落了地,不是重重地摔在地上,而是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托着落地,没有受伤,没有疼痛。
“你还好吗?”
说话的声音分明不大,可以说是轻言细语,可在这狂风骤雨的夜晚,却那么清晰的传入他耳中,他恍惚中抬头,看见依然穿着米色冲锋衣的苏柠站在他身前,手里拿着她钓鱼用的长藤,微垂着头,看向他的目光平静又淡然,好似眼前的一切于她而言都只是稀松平常。
司凤年大步走来,看了眼发怔的江承运,直接上前将人拉起,“跟我来。”
江承运发现一件怪事,在司凤年的手抓住他时,那些密密麻麻砸在他头脸上的雨滴突然就消失了,那刮得他脸生疼的狂风也消失了,好似有什么无形无状的屏障将他与风雨隔绝开来。
这时一道闪电照亮夜空,他看见无论是苏柠还是司凤年,两人的衣服和头发都是干干净净的,就连他们脚下的鞋子都和白天见到时一模一样,没有沾染上一滴泥水。
这怎么可能?
他的手突然抖了起来,不是冷的,是害怕。
眼前这两人,是人的吗?
尤其闪电划过时,两人的脸看起来都很白,不正常的白。
苏柠要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估计会拿出镜子让他自己照一下,他的脸更白,比死人还白。
试问谁在半夜被闪电照一下会不白?
可恐惧的种子在心底埋下后,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将种子催生成苗,并迅速疯长,长成参天巨树。
江承运从来没有这么害怕,哪怕刚刚在水里快要淹死时,他也没有像现在这么怕,整个人抖如筛糠。
司凤年以为江承运是浑身湿透后冷的发抖,没察觉他的异样,直接拉着江承运回到茅屋前。
苏柠先进了茅屋,司凤年往江承运身上拍了一张他画的净尘符,将他身上的泥水弄干净后才让他进去。
江承运几乎是被司凤年推进茅屋的,屋里开着野外照明灯,很明亮,之前见过的中年男人和卷发女孩正坐着喝茶,精致的小茶壶中热气蒸腾,矮桌上摆着两盘造型精美的糕点,糕点边的金属支架上放着正在播放搞笑综艺的平板电脑。
“是你啊!”卷发女孩朝江承运笑了笑,那一笑美的勾魂摄魄,江承运突然觉得,这些人应该不是鬼,鬼不可能喝茶还吃点心看电视,鬼也不可能这么漂亮,他们应当是山野精怪之类的。
“你出事前,谁碰过你?”苏柠盯着江承运的命宫,傍晚时还是鸿运当头的好面相,这会已是颓霉之相。
一个人的气运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更何况在江承运的身边,还有一个心怀叵测之人。
江承运愣愣的,“啊?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