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凭在屋顶站定揉着火辣辣刺痛的双手,只见漫山火光映红了天际。他来不及细想,念诀扭身一挫瞬间来到飞云顶千丈岩的朱明洞洞口。
冯凭正要快步跑入洞中,却听到洞内一片嘈杂。这个葛仙翁静修的秘密之处从未如此混乱过。他心中不禁一愣,急忙闪身躲在岩后向洞内偷偷观瞧。
却见葛仙翁微闭两目双腿叠跏趺坐在洞内正中央,四下围着四个黑衣人。黑衣人之外密密麻麻围挤着一层一层的怪兽。
冯凭仔细一看,竟然是一群呲牙咧嘴吐着长舌的四目胡狼和四五只眼睛火红似血的赤目恶猊。这群胡狼和恶猊身体簌簌颤动,前爪不停烦躁地刨着地面,遒劲的肌体压抑着无限渴望爆发的兽性,似乎只等主人一声令下,便要冲上去疯狂撕咬一番。
胡狼群和凶猊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不时地抖动着皮毛,洞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作呕的骚臭气味。
冯凭捂着鼻子看得头皮发麻,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身上早已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四个黑衣人从头到脚都用一袭黑色长袍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阴森森的眼睛一齐盯着端坐在洞中央的葛仙翁。
黑衣人中的一人用闷闷的嗓音说道:“仙翁,您是不是很吃惊我们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吧?”
葛仙翁哈哈一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夫对自己命中福祸清楚的很。江湖漂泊百余年,现在已没有什么可以让老夫吃惊的事了。”
那黑衣人阴郁地笑道:“仙翁达观,在下敬佩。那仙翁看我们现下已攻破罗山山门,上了飞云顶。眼见晨曦将至,在下急不可待想观赏一下天光大亮之后,玉荷罗裙之上,圣莲浮云之下的一派仙琼美景。如此仙域自此就将成为被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斥为邪魔外道的血玲珑的岭南总庭,不知仙翁作何感想?”
葛仙翁微微一笑淡淡说道:“现在不是还没成你们的总庭呢吗,舒堂主也忒着急了吧?”
那黑衣人见自己并未以面示人葛仙翁却轻而易举就知道自己是谁,心中不禁有些恼怒。
咬牙切齿地说道:“老仙翁似乎对今日山间鏖战还意犹未尽,是在等令孙抱朴子吗?您就不奇怪莫家庄离此没有多远的路程,为何葛洪到现在还未出现在罗浮山给以援手吗?”
葛仙翁又闭起双目不再吱声。
旁边另一个黑衣人说道:“好教仙翁得知,我等在罗浮山周围已设七重魔障,葛洪现在一定早已陷入层层魔障,想短时间内脱身恐怕是痴心妄想。仙翁百年大狱新释,想必法体欠舒。晚辈的愚见,正所谓识时务者方为俊杰!还望仙翁勿存侥幸心理,乖乖地做我们噬血玲珑的座上客吧。”说话间难掩洋洋自得之意。
只见葛仙翁伸个懒腰说道:“老夫身倦厌动,只想呆在洞中蛰居,不劳几位费心,做客嘛就不必了。”
舒堂主嘿嘿阴笑了两声说道:“这恐怕由不得仙翁了。”
扭头向身旁的另外两个黑衣人说道:“白骷髅黑骷髅二使听令!你们去扶了仙翁,我们好离开这个不通透的潮湿之地,到葛真人的南华宫去歇息歇息也享享仙福。”
那两个黑衣人听堂主有令也不搭话,张开双臂像两个黑色大蝙蝠一般,飞身向端坐洞中岿然不动的葛仙翁直冲而来。
葛仙翁不急不躁地大声说道:“看来尔等是欺负老朽法力尽失啊。老朽虽然废了,但你们以为我罗浮山就没人了吗?小道士你还偷偷摸摸藏在那里作甚?得阶而不作,通关又有何用?”
站在洞中央的血玲珑舒堂主和另外那个黑衣人听仙翁此话都是一愣,急忙抬手护住身体警觉地四下观瞧。
这时那飞身冲向葛仙翁的黑白两具黑衣骷髅猛觉眼前一花。一个身穿粗布蓝衫足蹬白底黑帮云游履的少年道士身形一闪已立在葛仙翁身旁。
这个少年道士正是冯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