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安娜不习惯于这样强烈的目光,只是低着头,研究自己皮鞋顶端的花纹。
鞋尖已经有些泛白了。
“我收到了邮递鹰送来的信件,但约翰尼·阿迪马列斯没有经过我允许就抢走了那封信,并企图公开朗读”
“没有经过你允许?”班主任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安娜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只邮递鹰事发时正在安娜怀中,受了惊吓,如今同样在办公室的角落里缩成棕黑色的一小团。
她分不清这是不是商业街由威尔姆付了六个金币租下的那一只特快鹰,班主任就先眼疾手快地抓住它的脚爪,它发出了一声尖啸。
“红签,这是只特快鹰。”班主任分辨道“安娜·布莱克同学——寄信人是谁?”
“是我的弟弟,安东尼·布莱克”
“他现在哪里任职?”
“他参军前往南方边境,是守卫龙牙关岭的光荣一员。”安娜忍无可忍了“这两件事之间有任何关系吗?”
“当然有,我是说,有可能有。”
班主任像是终于抓到了什么证据似的,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一名征兵制平民在军中的薪资多少,马尔斯·阿普苏先生?”
马尔斯一时间没有回答他,只是用一种相当诡异——甚至堪称惊悚的眼神看向安娜。
班主任以为这是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便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我们都知道一只特快鹰的价码,安娜·布莱克同学,也许你通过你的朋友们,能拿到一定的补助。但你远在南方边境的弟弟”
“所以,整件事就很清楚了。完全清楚。”他断言道。
——约翰尼·阿迪马列斯只是敏锐地察觉到个中存在的可能阴谋,而霍蒙·阿普苏因此产生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完全可以原谅。
安娜顿时明白了。
班主任不愿意得罪阿迪马列斯钱庄,更不愿意得罪阿普苏家族,他此前所有的咄咄逼人与兴师问罪都是在为这一刻做的铺垫。
——他要让安娜·布莱克承担其中的所有错误。
太过荒诞,也太过可笑,反而令她冷静了下来。
她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握着那封信。
她唯一亲人的消息。
好像这样就能带给自己勇气那般。
“我——”
——轰!
一声巨响直接打断了她的辩驳,墙壁在她的身后裂开。
其他叁人都震惊地看向他。
“”
红发青年一反常态的沉默了许久,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直接一拳将办公室的墙壁打出数米的裂缝。
那双金色的瞳孔已经呈现出竖瞳的特征,缓缓看向班主任。
本能的恐惧在瞬间从他的心底深处迸发。
“去他妈的清楚,整件事最清楚的就是,她的同桌是个狗娘养的混蛋。”
“霍蒙!”
“那是她弟弟给她寄的信!哪怕是我都不会拆开艾拉的单恋情书!”他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