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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第1页)

停了一下,他又说,“有时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做这种权色交易,可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说真的,对美的占有,是每一个男人事业的动力。”

但这种“动力”有时也会成为毁掉一个男人的炸弹。

就在桂妞跟周山岭结婚后不久,她在给老父亲打电话时得知,“黑狍”已经被关了起来,据说问题不少,判了个死缓。而在这个案子里,起“反水作用”的正是王浩。他提供了一大批黑幕材料——这不是变相的“报复”吗?

王浩的行为让桂妞对他作为一个“人”的最后一丝温情都被挤掉了。

第四章 挤兑激情九十九朵玫瑰撒下艾菲尔铁塔

“有心”比“有情”更重要。这是桂妞的经验之谈,也是她头一次去法国,在无知的尴尬中,周山岭帮她解了窘后,她脑海里有的一种想法。

桂妞出国,也是在美国。但到达那里后,她曾经在模特队里的一位女友嫁给了一个法国佬,邀请她去巴黎玩玩。

那时,桂妞的英文一团糟,只能用最简单的中文翻译成生硬的英文。法文更是一句都不会讲。

但女友说,法国大多数人会说英文,没关系的。即使英文一点不会,也不会丢了的。

桂妞带着电子词典,就真的登上了巴黎的飞机。

到了巴黎后,女友倒是来机场接了桂妞。但只陪她玩了一天,那个法国佬就借口有急事要去里昂,将桂妞的女友带走了。

举目无亲,桂妞虽然感觉孤独,倒也不是很怕。只是语言上的障碍,的确限制了她的自由。

桂妞住在广场旁的一家高级宾馆里。安顿好后,到楼下餐厅吃顿时,一侍者立即热情地走向她,对她提供微笑服务。

因为不会说,当侍者问她想吃什么时,桂妞便往四周的餐桌上看,然后,用手指指着各个桌子上的菜,对侍者说,“THIS ONE”(这一个)或“THAT ONE”(那一个)。倒也点好了。

吃饭时,一个欧洲男士很有礼貌地上来陪桂妞聊天。可桂妞实在聊不出什么话,只不停地用电子词典和肢体语言,双方似乎也能明白。

吃完饭,桂妞要回楼上去时,那男士便知趣离开。就在这时,桂妞出错了,她本来想按照西方的礼仪对那男士说一句客气话:“我会想念你的”,结果因为英文表达不行,说出来的却是:“我要你。”让那个陪座的男人惊讶不已:这个中国女人怎么这么大胆?这不是高级妓女吗?

而当时桂妞见那男士惊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在另一桌吃饭的周山岭上来,对那男士说,请别误会,这位女士是想说谢谢你。那男士才狐疑地离去。

周山岭然后就跟桂妞聊上了。桂妞其实早就看到周山岭了,只因为他身边有一位金发女郎,所以,将目光立即从他身边移走了。

那一次,周山岭是来法国度假的。而那个金发女郎也真的是他的临时女友,是从飞机上一同下来的。两人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但并没有SEX(行)行为。

三天后,他们就各奔东西了。

当天晚上,桂妞一个人住在冷冷的宾馆里,无聊得很,就拿着一本电话号码,不停地拨打,用结结巴巴的英文讲述自己的孤独。

但是,当有一个男人说要来看她时,桂妞却赶紧挂了电话。

再好的地方,没有陪着玩,也是没有意义的。所以,第三天,桂妞准备离开了。

当她背着旅行箱从宾馆大门出来时,却看见周山岭正在冲她笑。

“你怎么还在这里?”桂妞说,“那洋妞呢?”

周山岭没有直接回答,却说,“我只是顺道路过这里,没想到还真碰上你了。”

憋了好几天没说中文,现在碰到一个说中文人,桂妞觉得自己一下子活了过来,嘴巴利索多了,脑子也管用了。不然,老是一片迷糊糊的。

“怎么,你要离开了?”周山岭见桂妞提着东西,就明知故问道。

桂妞说,“说真的,我还没在巴黎玩过呢。但如果你不帮忙,一个人玩也没意思。我就准备走了,等于这一趟白来了。”

“那怎么行?”周山岭说,“不瞒你说,我本来今天要去马赛的,但是我改了。”

就这样,周山岭带着桂妞到处玩,两人痛痛快快地疯了几天。

当时,正是天主教封斋期前一段时间,法国各地举行狂欢节与嘉年华会。许多中小学生都用假面具和各式颜料化妆,人们常见到打扮得千奇百怪的孩子们走在上学的路上。寒冷的清晨,沿途却可能碰到小公主、小神仙、小剑侠、外星人。很少有恶魔,看来大家都不愿做这样的人。一个个嘻嘻哈哈。周山岭给桂妞买了一顶纸制的花帽,戴在头上像缀满了明珠,颜色的古怪正好满足了桂妞好奇的心情。

巴黎也并不是文人墨客所描写的那种诗情画意。在快乐浪漫下的音乐中,也有阵阵乌鸦般的阴影。清新的空气中也不时飘来淡淡的酸臭味:醉糊糊的流浪人,在城市的喧闹中蜷在破被褥里,仍是沉沉大睡。

他们不在乎今天,更不在乎明天。

桂妞有时很奇怪地看着他们。已是在隆冬时分,可很多流浪人仍然宁愿荡在街头,也不肯到收容站去。怕孤独吗?可又谁都不搭理。当别人都感觉城市很孤独的时候,他们却用孤独对抗孤独。像是一场没有对手的决斗。他们往往就裹缩在地铁的通气口,睡在那里,盖上纸皮箱,像一大盒腐烂了、恶作剧的假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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