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这肥脸在这祸起萧墙的节骨眼毫不犹豫地就说:“您是!您是!您这不是才来吗?不认得也很正常,想必,军爷也是这么想,一场误会、误会罢了!”
这回,众人才把目光挪到这个不起眼的高个年轻人身上。
何楚卿虽然已经二十一二,面孔却因为脸颊鲜嫩显得年纪小,说不到二十,还是学生才更合理。但你说这是金粉窟的老板。。。?
如此,轻而易举地便完成了他在北宁造势的第一步。
接下来,还要仰仗顾还亭的名声。
何楚卿傲然道:“既然知道我是老板,方才这登徒子同我动手动脚,你看不见?”
矮胖那位唯唯诺诺道:“这不是。。。这不是。。。”
这不是也是您先挑衅的嘛!
顾还亭一挑眉,把何楚卿捧的更高:“哦?您就是此地的老板?年轻有为,又不卑不亢,挺有脾气的。”
“那您是顾还亭司令吗?”何楚卿道,“就如在场诸位所说?”
二人心照不宣地露出一点笑意。
顾还亭头一次觉得承认自己身份有些羞耻,像摆架子似的。但事到如今,只好说:“不错。”
这两字一出,诸位更无心赌事,看个稀罕物一般,远近的都凑了过来。
何楚卿可能有火眼金睛,这都能看出来顾还亭的面皮有多薄,得寸进尺道:“哦,不打不相识,原来是顾还亭司令。听说您——不畏豪强、一心为公、战功赫赫。。。大家说,是不是?”
北宁人本来性子爽朗,这一鼓舞,更争先恐后地应:“可不是吗!”
顾还亭一边推辞说“实在过誉”,一面用眼神朝何楚卿求救。
何楚卿觉得心里化成了一摊水。都说美人在怀,惹人爱怜,爱怜——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好了!”他喝了一声,终于说:“既然这样,司令不妨与我一同入包厢,好好聊一聊,也算是交一个朋友。”
眼看着刚才剑拔弩张的二人并肩离去,两位老板这才擦了一把额上闷出的汗,紧随其后。然而,何楚卿却回手将二人关在了门外。
雪花木门才合上,何楚卿有些不宁地挂了锁。
空气里飘浮着陈旧的木香。
才回身,顾还亭托着他的腰背,鼻尖相互逼近,低声问:“顾司令还好用吗?”这不是简单的一句问话,而是耳鬓厮磨。
小小一个赌场老板兴许能在饭后赠人一个有点嚼头的话题,不过一带而过。但要是和堂堂顾司令挂钩,何楚卿才算是一个新奇名字。
何楚卿漫不经心地盯着他的嘴唇回:“。。。不是还没用过么?”
这是回敬刚才顾还亭当众调戏他的。
果不其然,背着人,他们顾司令就很快失了胆量,只抿了抿嘴唇。
何楚卿鼓励一般,凑过去啄了他一口,颤着睫毛抬起那双眼去瞧他,又亲了一口。
天地良心。
他非要这副模样,顾还亭分明还什么都没做。无动于衷倒是反而辜负了他。
他们在这干燥的、有年头的小屋里,隔着一扇不隔音的木门。顾还亭是装出来的君子,越是出格的事却越让他血脉喷张。
他知道自己什么秉性,缓缓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想放肆地一亲芳泽的冲动被他原封不动地按回腹中。
顾还亭后退两步,转而去解军装扣子,褪下外衣,在玫瑰椅上坐下来,道:“先说说,什么生意?”
这戛然而止未免太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