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园

第25节（第2页）

&esp;&esp;她把院门轻轻推开，又轻轻关上，东倒西歪地回了房，蒙头就睡。

&esp;&esp;这一觉特别久，也特别沉，早起还是紫玉在耳边叫醒她的。

&esp;&esp;窗外的天阴暗无光，像是要下雨，辰时都过了，帘子放下来屋里还似没亮一般。

&esp;&esp;“小姐，您今天真好睡，都辰时二刻啦。”紫玉在桌前给她换茶，絮叨道，“夫人说了巳时正一定得出门，您可得快点。”

&esp;&esp;书辞裹着被衾，迷迷糊糊睁开眼。

&esp;&esp;头疼，鼻塞，嗓子里火烧火燎仿佛要冒烟。

&esp;&esp;这都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生病的感觉。

&esp;&esp;“小紫……”

&esp;&esp;她一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微不可闻。

&esp;&esp;紫玉听得险些没把手里的茶壶给扔出去，急忙扑到床边来。

&esp;&esp;“怎么搞的，嗓子怎么坏掉了？”说着见书辞脸色不对劲，紫玉往她额上一探，触手滚烫，这才发现她烧得跟火炉似的。

&esp;&esp;“您发烧啦？……您等等，我去叫夫人！”

&esp;&esp;她缩在被窝里点头，心中倒生出了几分满足感。

&esp;&esp;走廊上脚步声匆匆，陈氏和言则很快就赶了过来，冰凉的手摸到她脸颊。

&esp;&esp;“烧得很厉害。”陈氏语气里透着焦虑，又有些说不出的急躁，“还不快请大夫，赶紧去！”

&esp;&esp;门外的下人连连应声跑开了。

&esp;&esp;言书月拿帕子给她擦汗，“阿辞，难受么？要不要喝点水？”

&esp;&esp;“那一个病才康复，这一个又病上了？好好的，怎么接二连三的闹风寒？”陈氏坐在床沿直叹气。

&esp;&esp;言则摇头让她别慌，“春天么，这季节就是容易发病的，吃几副药就好了，没事没事。”

&esp;&esp;言书月闻言也颇为内疚，“许是那些天她为了照顾我，才不小心被过上了病气。”

&esp;&esp;书辞从被子里悄悄伸出手，摸到她娘的掌心，陈氏垂眸沉默片刻，最后才轻轻握了握，抬手将她脸边的散发拨到而后。

&esp;&esp;这个动作无疑给了她巨大的安慰，恍惚间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出疹子发烧，那时的陈氏就像现在这样，静静地坐在旁边，手拍着她的被子，一下又一下，从没有过的轻柔。

&esp;&esp;她尽可能地想波澜不惊一些，然而心头仍是五味杂陈。

&esp;&esp;大夫很快就到了，望闻问切，一套功夫结束，便翻出箱子准备开药方。

&esp;&esp;“不打紧，这是伤风了。”他铺开纸，边写边和言氏夫妇说，“吃点药，加点被子捂出一身汗来，就好了。”

&esp;&esp;言则听完松了口气，正说谢谢，陈氏急忙问：“那大夫，今天能好吗？”

&esp;&esp;“开玩笑。”老大夫沾了沾墨，“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怎么着也要休息个两三天，哪有那么快的。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esp;&esp;陈氏显得很着急：“就……就不能有快点的法子吗？至少把烧降下来。”

&esp;&esp;“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老大夫听着也烦了，把笔一搁，“究竟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你们若不信我，尽管换个人来瞧病！”

&esp;&esp;“别别别……”言则安抚住他，讪笑道，“您写您写，我们照您吩咐的抓药就是。”

&esp;&esp;眼看大夫不情不愿的重新提起笔，他只得朝陈氏道：“你别那么心急，病得慢慢治，慢慢好的。”

&esp;&esp;“你！……”她此时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摇头重重一声叹息，甩袖往外走。

&esp;&esp;书辞转过眼，正望见她的背影，逆着光朦胧不清，这一瞬忽然觉得手心里的余温开始不真实起来，她于是沉默着翻了个身。

&esp;&esp;再摸过脉，又稍叮嘱了几句，老大夫才背起箱子告辞离开。

&esp;&esp;紫玉去厨房煎药了，房间里清清静静的，书辞皱着眉睡了片刻，睁开眼时，床边只有言书月。

&esp;&esp;“你好点了吗？”见她转醒，言书月关切地凑上前，拿帕子她擦鬓角的汗，“是不是很热？大夫说还得多捂捂，你忍耐一会儿。”

&esp;&esp;“你一个人？”书辞偏头打量四周，哑着嗓子问，“娘呢？”

&esp;&esp;“娘……在房里的。”说完，又赶紧补充，“她、她刚刚来看过你了。”

&esp;&esp;书辞闻言，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神色平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