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尽管被沈怿连吓带唬了一通,那块玉牌书辞到底还是没有销毁,毕竟是人家的东西,万一哪天心血来潮想瞧一瞧讨回去,自己岂不是百口莫辩。
&esp;&esp;而且她也发现,锦衣卫虽名声在外,但晏寻却是出奇的好相处,在街上为数不多的几次巧遇中,他几乎每回都有停下来和她说上半天的话,语气平易近人,连半点官架子也没有,和某位王爷的气场完全不一样。
&esp;&esp;这就愈发改变了她对锦衣卫的看法。
&esp;&esp;今年润七月,夏季比之往年要长,每天都是灼热的大太阳,连着半个月没下雨了。
&esp;&esp;言则也连着半个月没有回家了。
&esp;&esp;事情得从数日前隆安皇帝在南御苑观看了一场比武说起,安家的大公子文武双全,尤其是在射箭上颇有造诣。见他耍了一套剑法,打了一套拳,皇帝甚是愉悦,当下便要赏,不料这位年轻公子推了金银财宝,只说想与肃亲王手下的言校尉比试一场。
&esp;&esp;少年有好胜之心,对于这个要求,沈皓自然没有异议,觉得既是要比,那索性正式一点,干脆下了道圣旨,定好时间地点,赢了有赏,输了也得罚。
&esp;&esp;安公子又认为,老前辈说不定会让着自己,所以罚得罚重些,大家比试也更加公平认真。于是闹到最后变成了,输者直接降职一等守城门一个月。
&esp;&esp;虽然从一开始便不打算放水让着他,面对如此天降横祸,言则也是有苦说不出,只好没日没夜在营里苦练箭法。
&esp;&esp;安家这是正面和言家杠上了,青年人气性盛,不用细想书辞也知道背后是谁挑唆的。
&esp;&esp;“咱们老爷这么个练法,会不会吃不消啊。”紫玉一手提着食盒一手举着伞给她遮太阳。
&esp;&esp;书辞摇头轻叹:“难说,上回见他就在用膏药擦手臂,没准是伤到了。”
&esp;&esp;言书月跟在一旁,“要不,降职就降职吧,以前做京卫不也过来了么?”
&esp;&esp;她无奈,“有什么办法,我又劝不动他。”
&esp;&esp;还没走到大营正门,远远的看见老榆树下站了几个人,秋香色的曳撒,腰间佩刀。其中正说话的那个不经意瞥过来,当下吩咐了几句让他们散了。
&esp;&esp;“言姑娘。”
&esp;&esp;书辞和言书月齐齐转头,一见是锦衣卫,后者不禁退了几步。
&esp;&esp;“晏大哥。”她有些意外,“你也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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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难得看见他穿飞鱼服,华丽的绣纹衬得整个人精神又气派。书辞不由调侃:“你这身打扮是又要去哪儿抓人了?”
&esp;&esp;晏寻含笑,说得模棱两可:“办公事而已,你呢?”
&esp;&esp;“我是来看我爹的。”
&esp;&esp;“言校尉也在军营?”
&esp;&esp;说话间望向她身后的言书月,后者有礼地朝他点了点头。
&esp;&esp;“阿辞,那我和小紫就先去给爹爹送饭了,你和晏大人慢慢聊。”
&esp;&esp;晏寻闻言冲她略一颔首,算是道别。
&esp;&esp;午后的阳光炙热难当,晏寻从她手里接过伞,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凉茶摊:“我们去那边说。”
&esp;&esp;“好啊。”
&esp;&esp;叫了两碗冰糖雪水和黄冷团子,书辞在他对面坐下。
&esp;&esp;“这几日不用练兵,言校尉在营里作甚么?”
&esp;&esp;提起这个,她不禁摇头苦笑:“还不是为了和安家大公子比箭的事儿。”
&esp;&esp;晏寻若有所思,此事他也早有耳闻,“你担心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