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真的该感谢老天爷,那位少年状元心高气傲,并不愿意去教导华姒等年幼的公主皇子,直言自己苦读圣贤书是为了报效朝廷,而非做什么少师去教书育人的。
皇帝虽略有不悦,但也被他的一腔抱负和直言上谏的孤勇感动,便改口了先前随口而出的加封决定。
华姒现下不哭了,却还在打哭嗝,宴听半跪在地上,丝毫不顾忌平日里自己有多干净,把华姒拉近一些,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儿;
他的确自甘平庸,也乐得满足现状。他懒得说什么报效朝廷的体面话,他就是一个只能屈居第二,但也心满意足的庸才,他只想守在他的华姒身边。
他见不得她掉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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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听后来瞧见华姒膝盖上的伤时,已经是两人一同回了公主殿的时候了。
宴听只是看着宫人拿出来的亵裤双膝处的血迹,都可以想象华姒当时有多疼了,可她不管不顾地,拖着腿伤直直地冲到御书房去,只为了把他留下。
宴听能隐约听到华姒低声呼痛的声音,隔着一道屏风,他双眸尽是痛色,只觉心尖儿都好像在滴血。
终于等到宫人们把华姒身上的伤处理好,宴听这才绕过屏风走到华姒跟前儿。
华姒正坐在床边,双腿耷拉下来,歪着脑袋用裙摆遮盖住双腿,一抬眼看见宴听来了,一瞬就眉开眼笑:
“云裴哥哥。”
她这会儿是高兴了,脸上的泪痕还在呢,哭哭笑笑的,又把烦恼抛诸脑后了。
宴听还是习惯半跪下去,以一种谦卑的姿态来哄慰华姒。
“公主,微臣日后就是公主的西席了,可以日日陪在公主身边。”
这话是告知,同时也是承诺,他宴听向华姒承诺,往后都不会再离开她。
华姒好像有些动容,基于大喜过望的那种动容。她扁着嘴唇,附身揽住宴听的脖子,瓮声瓮气地:
“那华姒以后只有课上才叫你夫子,私底下还要叫你云裴哥哥的……”
这要求娇娇气气的,宴听不禁失笑,抬手摸了摸华姒后脑勺的发梢。
“好——,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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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苡在网上搜了好几篇迟到检查,不费吹灰之力,洋洋洒洒地东拼西凑下来一份,再冠上认错人的名字,基本操作就完成了。
下一步就是交检查,那毋庸置疑,就要进宴听的家。
——好吧,其实是她想进宴听的家,如若不然她其实也可以下次开课的时候交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