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早就知晓了她与云水谣关系甚好,但没想到居然会如此直接。
云水怜盯着那张好看的没有一处可以挑剔的脸,微微愣住后,眼眶里便流出来泪水,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楚楚可怜。
很多时候,弱势的一方总是能招来许多同情。
如此情景下,王央衍像极了恶人。
不过她可不在乎这些。
唇角扯出一丝冷嘲之意,王央衍看着云水怜松了松手上的筋骨,道:“我向来不打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但你要是再像方才那样胡乱挑衅,就算被冠上欺负弱小之名,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虽说云水怜有一定的修为,但才不过第二境的修士,在她面前简直不堪一击,自然算作手无缚鸡之力。
云水怜凄凄地看向她,“姐姐这是何意?怜儿可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妹妹自知修为不如姐姐,但姐姐又何必如此当众羞辱?”
羞辱?她什么时候羞辱她了?
王央衍眉梢上挑,反应对方可不是什么善茬,装模作样的本事比她见过的人都高多了,沉默了数息,她冷冷笑道:“这我就不懂了,如你这般装到底有什么意思?”
“云水谣是你亲姐姐,她会不会弹琴你还不知道吗?就算如何看不惯,又何必当众针对?”
云水怜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眼底流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低头故作伤心道:“王姐姐许是误会了,妹妹怎么会是王姐姐口中所说的人?妹妹自知王姐姐与瑶儿姐关系甚好,但先前之事妹妹也不曾预料,又怎能怪我呢?”
王央衍淡淡地看着拿着手帕拭泪的云水怜,微微眯眼,不作言语。
这种时候,沉默在一些人看来往往便成了无话可说,加之是她先主动到云水怜面前开的口,这般场景落在众人眼里不免成了无理取闹,仗着自己境界高些就欺负人,于是皆面色不善起来。
“无端污蔑他人,坏人声誉,还破坏宴会秩序,如今你该作何解释?!”
席上的千仲冬放下手中的茶杯,忽地拍桌而起,语气斥责而冷淡。
王央衍偏头看了她一眼,再看看抽泣的云水怜,微微挑眉,心想,这般默契,莫非你们是一伙儿的?
“就是啊!怎么可以这么无礼?”
一些世家小姐似是看不下去了,见千仲冬都是开口了,便附和着出声抗议道:“本便是云水谣错了,又没有人逼她,怎么能怪别人?”
有了人开头,其他人往往更加肆无忌惮了。
另外一些身份低些的小姐们,原先再如何谨慎行事,此时见风向有变,大局已定,则是大声议论,“再说了,云水怜先前还替云水谣说话解围了呢!怎么可能不怀好意?”
“刚才云水谣出事的时候光是看着不说话,偏偏事后在这里出风头,给谁看呢!”
“怕不是嫉妒云水怜长得美,人缘还比她好吧!”
“就是啊!”
即便说得再小声,王央衍都能听得见,何况那些人本便是故意说给她听到。
她开始明白林间雪那句话的意思了。
这种时候,若是寻常少女,怕是已经不知所措了吧,再聪明勇敢些的,估计会开口反击了,但她只是站在那里,不知是在等待什么。
有时候,越是无视,往往越能激怒他人。
王央衍如今的这般姿态,加上那张招摇惹人的脸,落在许多小姐的眼中,俨然是一副目中无人的高傲模样,让人讨厌,非议声愈演愈烈,甚至到了羞辱的地步。
“如此妄自尊大,没有礼数,如何配得上出席清凉宴?”
“她自己难道就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吗?一点规矩都不懂,真是没有教养!”
“可不是嘛?她修为那么高,又是从外地来,从前定是处于江湖之中,平日里和一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乡野村夫在一起,还指望她能识礼数?怕是书都没有读过吧!”
千仲冬看着现场的反应,脸上浮现出嘲弄般的神情,眼中流露出不屑和鄙夷,瞟了一眼王央衍不紧不慢地说道:“终究还是没见过世面的丫头,肆意妄为,俨然一副武夫做派!”
她的姿态高高在上,说出来的话也难听得很。
或许是因为王央衍在学宫向来独来独往,不常与洛子眉一起,很多人都误以为她只是有个名头,与洛子眉并非是真的表亲的关系。
再加上洛子眉向来爱护学宫学子,在水上台当众动怒出手的事也不见得就是对王央衍的特殊之举,若是其他人受了那般重的伤,依她的性子,怕也会很生气就是了。
如此说来,王央衍也不过是个虚有其名的表小姐吧!
“在场无一不是身份尊贵的世家之女,你来之前居然不先学习礼数,不知地位高低,不识尊卑之别,实在有辱眉姐姐的名声!”
听到尊卑二字,王央衍回忆起一些幼年往事,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冷言说道:“你尊我哪里,又贵我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