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沫?
“女士你没事吧?我们已经打了120了,你对面的男士怎么叫都没反应,你们刚才到底说了什么会让他那么大反应?女士?女士?!”
嗯?
他们说了什么,明明说的很…正常…啊。
为什么他……
为什么他竟然一只手便将那样坚硬的咖啡杯震碎,支离破碎的陶瓷几乎全部刺进他的手心,她没记错的话,他前不久才受过伤,那只手…皮开肉绽到血肉模糊,她能看见……那源源不断的血流,她能闻到那混杂在浓烈咖啡香气中切合到严丝合缝的血腥。
太浓了,像割开了什么重要的血管一般。
明明是他自作自受啊……
管我什么事?报应吧!
可他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像死了一样?为什么连痛都不叫一声?为什么搞得大家都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她,明明就不是她的错,为什么他要做这副模样?让大家都以为是她惹的啊?
“你倒是说句话啊!妈的!”
她怒斥,嗓音回响,却依旧不见动静。
“女士!你冷静一点,对面的先生真的叫不动,我们正在等120,你稍微冷静一下,千万不要再刺激他了。”
那人说着,忙去拍她的肩膀。
可她却只捕捉到了两个字,刺激?
到底是谁刺激谁了?
愤怒的火焰一瞬便淹过她的震惊与恐惧,几乎是扯着嗓子怒吼。
“沉星耀?!!你他妈在装什么?!!!”
她只是下意识气恼地抬手发泄,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抛了一个什么东西过去。
和上次一样又和上次不一样,冰凉的咖啡液滚滚而去,挥洒在了他明暗不清的脸上,像是为他浓墨重彩地画了一个原本就该肮脏的妆容。又似血液,一遇空气变氧化的血液,沉积已久却又新鲜的流动。
飞溅。
撞击。
咚——
瓷杯重重地撞在他的额角,随后摔碎在地,四分五裂。
“啊啊啊——”
有尖利的女声四起,方晴姝觉得耳朵疼。
“他是醒着的,你们看我干什么?他就是在装!!他明明就在装!!装他才是那个受了欺负的人!!!”
然而这话音落下的片刻,沉星耀的身体猛然卸力,如同灵魂被抽去,鼻腔瞬间灌出一大股血,滴滴答答,和着手上的一道,全数滴落在洁白的地板上。
横纵交错,杂乱无章。
若有什么阴暗的幽冥在作画,细数此人“为人所恨”的“罪恶”。
*
心跳很快,沉袅婷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心慌。
手指都紧紧攥住了胸口的衣料还是无法抵挡那份异样的不安,甚至情不自禁地会感到疼,眼睛酸涩起来。
“婷婷?你怎么了?”
许雨鹭发现了她的异样,连忙坐到了她前桌空着的位置上。
连神经都紧绷起来,写字的手颤抖不停。
“我…我不知道,我…心…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