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自然不足为外人道……
……
皇城外。
“他昨日竟然没进宫,而是回了家。”
吕诲兴奋的道:“这是大不敬啊!找死呢!”
司马光木然。
从汇英报被碾压之后,他就是这个模样了,从未笑过。
“老夫的奏疏已经送进去了,弹劾他!”吕诲就像是寻到了猎物的狼,眼珠子都是亮的。
“哈哈哈……”
一阵大笑声传来,吕诲皱眉:“他来了。”
沈安一路大笑着到了皇城前,不停的拱手,等见到王安石时,这才消停了。
“你很好。”王安石低声道:“不居功,这是好事。”
沈安点头,“那些蠢货以为某昨日不进宫是大不敬,可却不知某如今也该消停些了,大王要封太子,某这时候出头作甚?”
王安石点头,微笑道:“也就在这几日了。”
册封太子啊!
沈安不禁想起了当年和赵顼认识的时候,那时候赵顼还叫做赵仲鍼,就是个叛逆少年。
可现在那个少年已经有了儿子,马上就会成为大宋的皇太子。
他不禁微笑道:“某心中欢喜。”
“老夫也是。”王安石的笑容中还多了些别的意思。
随后的早朝很是波澜不惊,沈安没说话,赵曙竟然也没问话。
吕诲的奏疏如石沉大海,泡都不冒一个。
“这就完了?”
他去寻了文彦博,恼怒的道:“文相,如今君实看着就和庙里的菩萨一般,不顶用了!”
“顶什么用?”文彦博淡淡的道:“你可知道,今年巡查御史弹劾的人多了五成。”
吕诲一怔,他是侍御史知杂事,这事儿是知道的。
“北邙报在地方搅风搅雨,那些百姓都知道了新法的底细,官吏和士绅再无哄骗他们的可能,你可知道?”
文彦博眯眼,可吕诲还是看到了他眼眶在泛红。
“文相!”
文彦博竟然会哭,这个发现让吕诲心中的信念崩塌了大半。
“没了。”文彦博摇头道:“新法是术,北邙报才是道,所有人都被沈安骗了,他的目的看似是新法,实则却是要开启民智……开启民智啊!士大夫,何为士大夫?识文断字。如此才能懂的那些道理。可那些道理……你可知道,北邙报里有许多市井之事。”
吕诲点头,这事儿以往他颇为不屑,“这是长舌妇才干的事!”
“你懂个屁!”文彦博第一次哭,第一次骂粗话,吕诲惊的不敢动弹。
他气咻咻的道:“开始老夫也以为那是长舌妇干的事,可后来……那些市井之事讲的是什么?是涉及到国计民生的故事,他就把这么一个个的故事用北邙报传遍天下,百姓们就知道了天下事,甚至比那些士大夫的见识还广博,这是开启民智啊!”
文彦博靠在椅背上,痛苦的道:“士大夫靠什么来维系自己的威严?就是识文断字,就是见识比百姓多,可如今这些都荡然无存,他们还能做些什么?混吃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