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公转头看向刘秀,上下打量着他。同样的,刘秀也在端详着眼前的这位面容安详,气质飘然的老者。
如果没有头发,陌生人见到蔡少公,会觉得他只有三十多岁,正因为有一头斑白的头发,他看上去才像是五十多岁的样子,而实际上,老头子已经六十外开了。别
看他一大把年纪,但眼睛却亮得惊人,被他打量着,刘秀感觉好像有两把刀子在自己身上刮来刮去。他心头虽惊,脸上可没有丝毫的流露,一直都是乐呵呵的。
他拱手说道:“晚辈文叔,见过蔡公!”
可能因为修道的关系,蔡少公平日里也是淡漠之人,很少表现出对谁会特别关注,但此时,他的目光却在刘秀身上转了好几圈,停留的时间出奇的长。过
了好一会,他眼中的精光才渐渐消失,整个人也变得平和了许多。
他微微一笑,拱手还礼道:“文叔不必客气。”稍顿,他禁不住追问了一句:“文叔也修炼道法?”他
这话,不仅把刘秀问愣了,一旁的邓晨也愣了,错愕地看向刘秀,阿秀还修炼道法吗?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事?刘
秀一笑,实话实说道:“蔡公,晚辈从未修炼过道法。”
“哦!”蔡少公又注视刘秀半晌,才收回目光,含笑道:“看来是我老头子眼花了。”严
光能看出刘秀体内金光内敛,道行比严光还深厚的蔡少公,自然也能看得出来。
一个人,体内隐隐现出金光,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道行深厚的得道高人,要么就是天生的。如
果说刘秀是得道高人,蔡少公也不相信,他毕竟才二十出头,即便打娘胎里修道,也不可能练到金光内敛的程度。如
果说是天生的,那么刘秀这个人就很不简单了,他的运势之旺,将远非常人能比。
邓晨笑容满面地摆手说道:“蔡公,快快快,里面请、里面请!”
“请!”
刘秀和邓晨把蔡少公让进正房的大堂里。现
在宾客都来得差不多了,众人分宾主落座。
邓晨作为主人,自然是居中而坐。他右手边的第一位是大哥邓硃,左手边的第一位是蔡少公。而
刘秀就坐在邓硃的旁边。其实以刘秀的身份和辈分,在这样的宴会当中,他的坐席不应该这么靠前,这完全是出自于邓晨的安排。做
出这样的安排,也等于是向在场的所有人表明,刘秀在他邓晨心目当中的地位是非常高的。
在场的宾客也都是明眼人,来的时候是邓晨和刘秀一同接待的自己,现在坐席又是这样的安排,自然都能看出邓晨对刘秀的重视程度。
众人的心里对刘秀这个人,也都有了重新的评估。邓
晨环视在场众人,拍了拍巴掌,让下人送上酒菜。二十多名家仆手捧的托盘,鱼贯而入,将酒菜一一摆放在众人面前的小方桌上。
等仆人们都退下后,邓晨端起酒杯,含笑说道:“今日在座的各位,都是伟卿的至亲挚友,谁都不用客气,来来来,我们大家先干一杯!”“
干!”众人纷纷拿起酒杯,向邓晨那边举了举,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邓晨与众人推杯换盏,三五杯酒水下肚后,人们的话都多了起来,大厅里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热络。
邓终拿起酒杯,目光黝黯地向刘秀那边瞥了一眼。本来坐在父亲身边的人应该是大哥和自己,现在却变成了刘秀坐在那里,他心中自然很不舒服。他
眼珠转了转,开口说道:“刘公子!”
刘秀看向邓终,含笑说道:“元鹏!”邓
终一笑,故作好奇地问道:“听说前段时间刘公子曾随伯升兄去到益州,参加义军,还与蛮人打过好几仗,不知刘公子手刃了多少蛮子?”在
邓终看来,刘秀就是个庄稼汉,要说种地的本事,他能一个顶俩,但要说上阵杀敌,恐怕十个刘秀绑到一起,也抵不过一个蛮兵。
他当众这么问,就是存心给刘秀难堪,让他下不来台。
其他人也都对益州的战事挺好奇的,听闻邓终的问话,人们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向刘秀看了过去。
刘秀脸上噙着笑意,沉默未语。
等了好一会,见刘秀一直没接话,邓终心中暗笑,脸上却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其实未能杀到蛮兵,刘公子也不必羞愧,毕竟蛮子的骁勇善战也是出了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