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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他和从前一样，不等人反应便闪到面前。

他握住我的手腕，我忽然觉得心慌。连着被他曳了几步，我想到此时此刻，李承鄞满心欢喜挑着兔儿灯，他一向是个很挑剔的人，或许将灯托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终于心满意足要定了一盏。他的手白净修长，抛了许多钱在店家桌上。他向来小气，但买这些玩意儿总是出奇大方。他微微垂了头凝视那盏灯，灯光照亮唇边的笑容……

我向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从没有觉得东宫有多么好。只是那一刹那，一个奇妙的念头升腾而起。我走了……我忽然凄凉地想，我走了，他怎么办呢？

那个冷清又寂寥的东宫……

&ldo;顾剑！&rdo;

顾剑理也不理我。

&ldo;顾剑！&rdo;我朝他叫道，&ldo;我不和你走，你放开我！&rdo;

顾剑有点儿生气了。好奇怪，我们明明好久没见了，说起话还是这样自然，一点儿也不像好久不说过话的朋友。

他说：&ldo;从前你不是最想回西凉吗？&rdo;

他回头，冷冷地瞧着我：&ldo;这是最后的机会，这回你不和我走，这一辈子也走不了了！&rdo;

&ldo;……我不能走！&rdo;

他的剑眉竖起来了，看着凶巴巴的，眼睛里却很无奈：&ldo;为何不能！&rdo;

&ldo;我……&rdo;我觉得有点儿口干舌燥。我一向不会说谎，纵使想要骗他，话在嘴边也难以出口：&ldo;我有了……有了……&rdo;

他忽然不说话了。

过了好久，或许也没有多久，只是我自己觉得这时候太漫长，他缓缓开口：

&ldo;有了他的孩子？&rdo;

……

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骗你的啊……

我不说话，他好像就当我默认了。

人群川流不息。他站在原地，目光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ldo;我不在意。他总归是你的孩子。&rdo;

我目瞪口呆张口结舌……顾剑啊顾剑，从前是我小瞧你了，没想到你这样……

宽大为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