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水镇为西南重镇,虽是个镇子,但却十分繁华,往来客商云集,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就连谷米村里的一些后生,农闲时也都会来尚水镇找些活儿做,运数好的碰上个肥差,远比在家种田有赚头。就连村子的张二哥,也是帮着尚水镇里的马帮,一年到头在大江南北的跑。
邵元毅对尚水镇并不熟悉,至于香秀,还是生母在世时,曾带着她来镇子上赶过集,那时候她年纪太小,压根没有丁点印象,两人一路打听,总算是打听到镇子南面有家医馆,当下邵元毅也不耽搁,直接揽着香秀向着镇南面赶了过去。
刚到医馆门口,就见前来看病的人已是排起了长龙,邵元毅凝神听去,就听诸人三三两两,只道这里的大夫曾云游四方,如今年事已高,便回到了家乡,医术十分高明。
邵元毅闻言,只觉此番没有白来,只与香秀一道在医馆门口等着,到了晌午时分,邵元毅去路边给香秀买了几个糖包子,自己则是拿出了从家中带的几个馒头,吃了起来。
香秀瞧着不忍心,那馒头又硬又凉,哪有糖包子这般香甜可口,她将包子给邵元毅递去,男人却也不接,只让她趁热吃。
坐在香秀身旁的一个老妇瞧着这一幕,便是笑了,对着香秀道;“你这小娃娃福气倒好,你家男人可是知道心疼你哩。”
香秀脸庞微红,再看邵元毅时,眼底也是柔柔的,满是甜意。
吃了午饭,又过了许久,才轮到香秀,邵元毅与香秀一道走到内室,就见满屋子的药柜,桌子后面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看样子便是尚水镇的老百姓口耳相传的名医了。
香秀长这样大,还是头一回看大夫,不免有些害怕,邵元毅牵着她的手,让她在大夫面前坐下,自己则是沉声道;“有劳大夫为我娘子诊上一脉。”
那大夫忙了半天,已是倦怠的厉害,听着邵元毅开口,也不过是抬了抬眼皮,向着两人看了一眼。
只一眼,这大夫的脸色就是变了,他一眨不眨的看着邵元毅,一双眼睁的滚圆,就连手指也是颤抖起来,看样子既是想指向邵元毅,却又不敢一般,只重复道;“你。。。。你。。。。”
邵元毅见状,眉心便是皱起,他望着眼前的老者,记忆中对此人却毫无印象,可看这大夫的样子,却似乎是见过自己。
邵元毅面不改色,又是道了句;“有劳大夫。”
那老者回过神,一双眼却还是在邵元毅身上不住的打量,眼底惊疑不定。似乎也拿不准,眼前这人,是否就是他曾见过的那人。
想起那个人,老者就是心神一凛,他曾经云游四方,机缘巧合,曾在京师看过那人一眼,再看眼前的布衣男子,老者心头满是疑惑,那样的人,说什么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只怕是自己老眼昏花。
念及此,老者稍稍稳住了心神,伸出三指,为香秀把起了脉。一旁的邵元毅一直留意着大夫的神色,见其把脉中面色如故,可见香秀的情形算不上太糟,才微微安心。
老者把完了脉,只说香秀气血双虚,需吃些药调理,写下了方子,便交给了药童前去抓药。
“大夫,我一直都没来过葵水。。。。”
不等香秀说完,老者便是打断了她的话;“你身子亏空太多,待你将亏空补上,天葵(也是月经))自然而至。”
香秀听大夫这样说来,可见自己还是能来葵水的,一直悬着的心才踏实了。
邵元毅与大夫道过谢,揽过香秀的身子,刚要去外面拿药,那老者却是站起了身子,开口道;“且慢。”
邵元毅回过头。
老者拱了拱手,试探般的问道;“敢问这位小哥,可是尚水镇人?”
“不,在下是谷米村人。”
老者又道;“不知小哥姓甚名甚?尊姓大名可否相告?”
邵元毅闻言只淡淡道;“在下只是无名小卒,说出来,只怕辱没先生尊耳。”
语毕,邵元毅揽过香秀,径自向外走去。
“小哥请留步,”老者走出内室,追问道;“敢问小哥,可是姓。。。。李?”
“我姓邵。”邵元毅头也未回,撂下了这句话来,说完,便是带着香秀,走的远了。
拿过药,出了医馆后,香秀才开口;“夫君,方才那大夫,为何会问你姓不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