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紧握着方向盘的大手宣示着他此刻的情绪,你说看的出什么??
于清眉头紧皱被他搅得心情也烦闷,我说什么,不是你在说吗?你想我爸看得出什么,咱俩上过床?你不考虑自己能不能考虑我!
周詹气的不行,不说话,握着方向盘的手泛着这白,可偏这人吐出来的话丝毫不会顾虑他的感受。
再说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她冷着脸。
周詹只觉好笑,他伸手猛地捶一下方向盘,多久?之前跟我躺在一张床上的人不是你了?你就说你是不是心里头还过意不去,所以你现在还不换房子
你有病?于清心一扯,彻底黑了脸,房子是我的,我想换就换不想换就不换,轮得到你来管我?你本来不说我压根就不会想起来,你总在我耳根子旁边提还要怪我心里头过意不去?
于清拿起包就要下车,我过意不去不正常吗?不正常吗?!
她咬着牙,怒声道,用不着你们老来提醒我!你不愿意在这干了趁早滚蛋!
说着车门被她砰!的一声摔上。
周詹坐在原处,只觉心头某处痛的就快要腐败了去。
于清更是。
回到这个家,这屋里头空荡的让人心冷。
于清站在门口,看着里头漆黑的环境,她心口又开始涩酸。
啪的一声,她按开灯光的开关,整个房屋被点亮。
屋子亮了,却映出她破碎的模样,这光也照不到她心里头。
于清埋怨周詹,她埋怨他总在自己耳边提起那个人,那段事。
可她知道,她最该埋怨自己。
那晚,时隔半年,她又做了有关那人的梦。
梦里她梦到第一次见到那个人,他靠在窗口看什么,他一抬头,那眼神冷漠又富有冲击性。
画面一转,是那年冬天,他背着她在雪地走,她好像置身其中,只看到那时候的雪很漂亮,漂亮到让人不舍得下脚,可他一脚踩碎。
你真是不解风情。她勾着他的脖子这样对他说。
她记得他说,重要的是先带你去看腿。
于清这才想起来,那是她参加晚会不听他的,非要穿别人送的那双恨天高,下台阶时不小心摔了腿。
她想对他说声抱歉,但是画面又再转,他拥着她,呢喃她的名字。
他说,你这名字倒是跟你这个人一样,看着温柔其实嘴硬得很。
她想说,他也是这样,可没人知道,他在床上时其实邪气得很,他坏起来时真的很坏,那双眼里好像裹着墨让你看不清他的所思所想。
可只有一点。
所有的碎片里,唯有爱她这一点,她从未在他身上感到不安。
梦里头,他的脸她已经有些看不清了,他幸福的表情她已经看不清了,他真挚的笑她已经看不清了。
可于清只记得,那时候,他们真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