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意明显一愣,随即回过神,“不怎么样,就是个书呆子榆木脑袋,脾气还很犟。”
她想起少年接过剑鞘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会还钱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烦躁,哪里有半点侠客胸怀,太在意小节,终究成不了大器。
所以宁如意有些头疼。
姜初一伸手拿过一坛子酒,晃了一下,还余着小半坛,他倒了碗酒,笑道:“是,这家伙是有点死守规矩,把这规矩道德看的比天还高,可这一点,你不能说他不好,对吧。”
何安在的臭脾气,他姜初一在了解不过了。
虽然和何安在相处的时间不算长,可他跟陆茗娴认识的时间久,不愧是陆茗娴教出来的学生,那死守规矩的样子,可是一模一样。
不过有一点是不一样的,就是何安在没有陆茗娴聪明,也没有陆茗娴绝情。
这一点是他很看好的。
姜初一喝了一口酒,说道:“死守规矩,不妨可以理解成有底线,人那总要有点底线的,不然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有的人底线高,有的人底线低,何安在他不过是比普通人高了那么点。”
说着,姜初一伸出手食指和拇指在空中比了一下,似乎是觉得不恰当,又稍稍的拉开了一点,“但是总的说来,他是个正人君子,对吧。”
宁如意想了一想,然后点点头。
姜初一笑道:“那不就行了?大道齐行,说到底还是齐行,而不是齐飞,还是你心里把何安在想的太完美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落差,齐行齐行,是能陪着你走下去,而不是杀下去。”
“可是,没有实力怎么能在大道上走?”宁如意反驳道。
姜初一笑了笑,晃动手中的酒碗,他指了指宁如意道:“所以才需要你。”
“我?”宁如意气笑,“我能怎么着?”
姜初一笑着摇头,默默喝酒。
他没有解释。
也懒得解释。
有些事情,是要自己去想明白的,别人帮不了,也帮不得。
宁如意气恼,竟然伸出手去拿酒坛子。
姜初一向后一拉,躲开她的手,笑嘻嘻道:“不要喝酒,喝了酒,那就更难想明白了。”
宁如意双臂交叉横在胸前,气呼呼地。
想想想。
怎么都这样酸里酸气的,一点都没有江湖侠客的直抒胸臆,荡气回肠的气势。
跟这群酸里酸气的人说话真叫人头疼,还不如去找小沐春玩。
宁如意越想越气,索性站起身,一拂袖转身离开。
少女前脚刚走,一身着破烂道袍的老道后脚便来了。
他火急火燎的坐下,瞪大眼睛一副不满的表情,“姜初一,你不道德啊,这陈年的缠梦酒,你就这么自己偷喝?”
姜初一慢悠悠地扔了一只酒杯过去,“给给给,看你猴急的。”
来者正是天心老人。
天心老人接过酒杯,手指轻轻那么一勾,酒坛子就自主的飘了过来,琼浆玉液倾倒而出。
本就不大的酒碗满满当当,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洒出来。
天心老人慌忙把嘴凑上去,吸溜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