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小册子中所记叙的,文圣庙坐落于龙虎山以北,蓬莱仙岛以南的中间地界。
龙虎山之间有一条长河,源头在不知何处的冰山,下游一直延伸到蓬莱仙岛所在的东海,长约上万里,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条闪亮的丝带坐落在绿荫遍布的青园。
长河下游是一片起伏不定的丘陵,放眼望去远处可见一片旷野。
山间鸟语如乐,流水跃跃,七分清幽,三分神秘。
何安在两人沿着长河而走,进入幽静的密林,向山上攀爬了一段时间,又向山下缓走,走过了丘陵地带,何安在停下脚步,望向远方那片在阳光下灼烧的草原,和长河延伸方向,伫立在在草原深处的那座庙宇。
也亏得有这本小册子,虽然没人能对文圣庙里面一探究竟,但是文圣庙的坐标记载的还算是详细,准确,也帮何安在他们省去了不少弯弯道道的时间,沿着长河一路走就对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进入青园的修士没有上万人,但是小千把的人还是有的,可这一路上,他们愣是没有碰到一个,要么是山水木石,要么就是一些不知名的动物一闪而逝。
“宁姑娘,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片草原并不安全。”何安在转过头,望着亭亭玉立的少女,认真地说道。
宁如意收回望向那道望向远方的视线,看着何安在点了点头。
何安在有些懊恼地说道:“我怕我们还没到文圣庙,就会被这些家伙搞得很狼狈。”
宁如意平静地看着下方的平原,一望无际的草地很平静,静的有些不同寻常,有微风拂过掀起一阵阵的绿色波浪,她说道:“那就杀过去好了。”
姑娘的心思很简单,既然事情不能善了,那只能一路横推过去。
何安在想了想,小心翼翼地从背后解下沐春剑,握在手中掂量几下,说道:“对了宁姑娘,我见你能够随意使用湛卢,可我体内的这把湛卢剑,自从李师祖那日借用之后,就再无动静,我该怎么把它拿出来呢?”
宁如意狭眸微微眯起,嘴角挂起一丝笑意,说道:“想知道吗?”
何安在点点头。
宁如意说道:“那就比比谁杀得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何安在总觉得现在的宁姑娘与之前有很大的不同,就像是原本滚滚而来,哗哗而流的山涧溪水,变成了缓缓而走的大江长河,少了很多的锐气与锋芒,或者说是锋芒未减,被偷偷藏了起来。
山间清风乍现,伴着一道刺耳的空气撕裂声,一道道利影瞬间破空而来。
有多少人希望何安在成长起来,安稳地活下去。
那么就有多少人希望何安在早早地死去。
一盘棋,从来都不是因为一个人,或者说是一方势力而存在,若是想下棋,那就需要两方,黑白皆有人持子。
正如老掌柜所说,有多少人选择在这个大世隐世不出,那么就有多少狼子野心暗藏。
何安在他们入园前有拦路虎,入园之后豺狼野狗也不在少数。
宁如意轻笑,抖了抖手腕,光芒一闪,一抹洁白的线条一闪而逝,湛卢剑吐露锋芒,随着少女的身形化为一道道绚丽的风光。
长河缓缓而行,不知名的鸟儿在林间轻轻啼叫。
何安在静静地站在原地,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因为仅仅在这一瞬间,他没必要再动。
在距离何安在所在不足十丈的平原的某处,亮起好长时间没有见过的剑光,带起一团团血雾,就像是过年家里放鞭炮一样,噗噗噗的闷响接二连三响起。
何安在无奈地用手拍着额头,许是刚下过雨,还有些冷意,他把白湛卢往地上一插,双手搓了搓,呵了口气。
沐春剑插地那一小块黄土地,慢慢地渗出一团浸染开来的猩红色,看起来诡异极了。
“今年年关下雪了,都说是瑞雪兆丰年,有些人是看不到了。”何安在把沐春剑拔出来,轻轻甩了甩剑尖上的血珠,有些惆怅的说道。
远处草原的某个地方此刻像是被剃了光头,十来位黑衣人围着场中,有黑纱蒙着脸看不清面容,但是却能感觉到他们很头疼的样子。
一名黑衣人倒在地上,腹部被一抹剑意贯穿来,留下一个约五指宽的通透血窟窿,他的手捂在上面,却还是抵不住血水不停地从指缝间溢出来,蒙面纱已经被鲜血染红,已然奄奄一息,身子不自主的抽搐,看起来命不久矣。
还有一位黑衣人自头顶往下直至腰间被活生生劈开,内脏器官,白的红的夹杂在一起,场面极其血腥,躺在不远处,已经断了气。
还有几位黑衣人皆是身负重伤,有的断手断脚,有的身子被开了一口窟窿,丧失了战斗力。
而其他尚且有战力围在宁如意周围的黑衣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最令他们感到不安的是,明明只是渡海境,眼前这个少女却像是一位永不知疲倦的武神,愈战愈勇,战意简直可以用滔天来形容。
最致命的是,无论是境界还是灵气,这个少女似乎都是隐隐压制着他们,这是境界上的差距,而且从本源来说,更是灵气上的君臣系带!
此时草原上却只有惊恐与慌乱,至于清幽早已经被血腥的场面和气味冲击的不知到了何处。
“你们是哪一方派来的?”何安在手持沐春剑,望向黑衣人中为首的那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