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纳特克斯都进去几天了,为什么还是没动静?”
红月冷冷地看着一旁正在黑色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奈薇。
“我可不知道,为了使得自己目前的存在变得更加真实,我需要将我已经的这个存在变得稍微‘普通’一些。”
奈薇一边说着,一边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这笔记本正是纳特克斯送给她的那一本。
“啊?”红月闻言,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咬牙切齿道,“你怎么能这样!”
“人类是需要经历苦难才能学会成长,有时是精神上的苦难,有时是肉体的,有时也是两方面的。”
奈薇的声音就和她的神情一样冰冷。
“你不能总是想着保护他,你做不到一直保护他,而他也不需要你的保护,否则凭着他的智商,他绝对可以把你弄进去。”
“可他又不是人类……”红月抱紧枕头有些泄气。
红月也是知道纳特克斯为什么没有带上她,因为她知道,一旦她这种存在进去,所谓的“冒险”就会变了味。
那就不叫冒险了,那叫陪着低等存在玩游戏。
奈薇微微抬头,回答道:“他现在认为自己是,而你也为了他愿意委屈自己变成人类模样并使用人类思维,那么你就需要为此考虑到他的感受,不能把一切都认为是想当然。”
“哦……我知道了……”
红月有些百般聊赖地看向奈薇手中的笔记本。
里面用铅笔画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看着像是某种节肢动物附肢的组合物。
“你在画什么?”
“在我塑造的这个故事中的一个角色,尽管它戏份很少,但对于剧情的推进起到关键作用,没了它,这个故事就会变得无聊起来。”
红月听到这话,眼神瞬间冷冽下来:
“你果然还是和之前一样把一切都当成一场游戏,对吧?”
“是的。”
“为什么?”
奈薇放下笔,把笔记本合上。
然后她看向了红月,面色平静。
“你们真的明白那种一辈子保持着清醒的诅咒吗?我体内的原初质经历的百万亿岁月的组合,最终出现了一个极为特殊的现象,它让我保持清醒,于是‘我’诞生了。
“一开始我和那些新生儿一样,对一切都感到好奇,我观察着每一颗星球的运行规则和生命体系,每一个小小的动静都能让我感到欣喜不已。
“然而,当我知道得越来越多的东西,见了越来越多的东西,让我明白就算是多元宇宙,就算是不同位面,也是有限的。
“正是不断地去见识去了解去研究,我渐渐地感觉到了无聊和空虚。于是我打算做一点可以逗我开心的实验,我在无数的时间和空间中游走,成为了无数种不同的形态,唯一不变的是,我还是‘我’。”
奈薇说着,抬起手,一颗颗星球的影像从她手心中出现。
“就连宇宙中掌控时间和空间的那家伙都会死亡,但我,作为‘深渊的意志’,作为构筑一切最原初的存在,我连‘死亡’这个概念都没有,玩腻了,无聊了,想死了,却怎么都做不到,我死不了。
“所以我才想着如何为我那永恒的生命增添一些乐子,我记得我最初组织的那一场游戏,在那场游戏中我也有了爱人,那时候我感觉一切都那么美好和幸福……直到我对一切再次感到厌倦,于是我把他弄死了,然后继续去玩下一个游戏。
“说真的,纳特克斯设想的重复效应真的是一种宇宙铁律,不断重复的游戏构成了又一个重复事件,于是我再度感觉到了无聊。”
奈薇抱着膝盖,看着在周围飞舞着的星球。
“我有着无数的爱人,有着无穷无尽的知识和理论,我拥有无穷的岁月,然而这一切仿佛都是一场诅咒,我死不了,也没办法删除我的记忆,当所有的一切都随时间的流逝不断堆积到我的身上的时候——任何的爱和恨,或者更为高级的情绪,都再也没办法让我再度快乐起来。”
一条血红触手忽然缠住了她的脖子,那些星球随之消失。
“所以你就把我们也变成和你一样?”红月冷冷地看着她。
“哼哼哼……是又如何,为了能让现在的我开心一点点,就算惹怒你们所有的大能又如何,我渴望你们能杀死我……可你们能做得到吗?”
奈薇没有反抗,平静地看着红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