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谁?&rdo;
季颂贤转身回屋,回头对篆儿道:&ldo;你进屋来仔细说。&rdo;
篆儿答应一声起身进了屋,她仗着季颂贤心软,又素日对她很好便不曾害怕了,脸上带着些愤怒与悲痛道:&ldo;是,是景家少爷的表妹,她仰慕景家少爷,一直想嫁到景家,只是姑娘早早的与景少爷订了亲,所以……&rdo;
不用篆儿说完季颂贤便能猜到了:&ldo;所以,她就与你钱财指使你鼓动我出门,大约半路上埋伏了什么,想着要坏我名节,叫我嫁不成景家,只是没想到半路上碰着姓成的,姓成的一路跟着她那些打算都没成,是么?&rdo;
&ldo;是,是。&rdo;篆儿现在已经信了季颂贤什么都知道了,就一股脑的往外倒:&ldo;奴也是没法子的,奴只有一个兄弟,奴卖身便是为着兄弟能够读书识字,景家表小姐给奴银子,奴实在……&rdo;
一行说,篆儿一行哭了起来。
季颂贤听的烦燥不已,厉声喝止住她:&ldo;不过几两银子你就将你家姑娘卖了,真真是个好奴才,那表小姐也打的好主意啊。&rdo;
冷笑一声,季颂贤一指门外:&ldo;继续跪着。&rdo;
篆儿显见得吓坏了,快步出门扑通一声跪下。
季颂贤将房门带好,坐在屋中冷笑半日。
敢情她便是那等好欺负的,前世今生都被人算计了。
前世她被成平安花言巧语的骗了,到最终落得个惨死的下场,竟连尸首都不保,这一世前身也叫人算计到如此地步,莫不是老天都不肯叫她好过?
冷笑一会儿,季颂贤瞧瞧穿外快要伸进窗子的一束红艳海棠花,手指抚过桌面,心中却道那位景家的表小姐千算万算,就算是算计一辈子也不可能进得景家的门。
景家与原身订亲是瞧中了原身的娘亲能生,原身上边八个哥哥都争气,为着便是能兴旺景家,那位景家的表小姐季颂贤倒是知道一些,那位表小姐姓柳,她家中姐妹甚多,最后只落了一个瘦弱兄弟,景家本就缺承嗣之人,又岂会叫景大少娶那位身子骨不是很好家中子嗣更少的表小姐呢。
看起来,那个柳姑娘也是个痴人,一心巴望嫁给心上人,却是瞧不透形式的。
只她再是痴人也抹煞不了她害人的事实,季颂贤嘲讽一笑,她忍了半辈子,在成家不得不贤惠,如此才能度日,如今重获新生她是不会再忍让的,柳姑娘……早晚有一日她会好好教训的。
季颂贤料理好了篆儿,从她口中也掏出原身身亡的实情便有些累了,在床上休息一会儿起身弄了茶水喝,又从床柜中寻出一盘点心吃了几口,觉得有了力气出门转了几圈,回来的时候篆儿还跪在廊下,季颂贤便叫她起身帮着梳了头,之后又换了一身衣裳去见过伍氏。
晚饭便是在伍氏屋中吃的,这一日下来,季颂贤对于季家也有了几分了解。
她发现季家这般大的房子下人却少的可怜,多的是粗使下人,因着房子太大打扫不过来,只能多用粗使下人,贴身服侍的下人每个主子不过一人,伍氏年纪大了服侍的多些,也不过两人,季家这样的在世家大族里简直就是寒酸的可怜。
季颂贤还从未见过如此人家,一时觉得新鲜,后又心疼季亿和伍氏。
只是她如今不过是个闺阁女儿,又没将季家了解透,一时也无法可想,只能眼睁睁瞧着。
待到了第二日,伍氏果然叫了牙行的人来将篆儿带走,又挑了个新的丫头给季颂贤使唤,新来的丫头确实如季颂贤所言长相普通看着也是个老实忠厚的,季颂贤试了试,她做活也干脆利落,便留了下来。
这丫头姓何,在家里的时候因不受重视总是被二丫二丫的叫着也没个正经名字,季颂贤即是要留用的,便给她取了个名字。
之前篆儿的名字是原身取的,原身素爱书法,就以篆为名,只季颂贤却并不是很喜爱书法,她喜琴音,就以古琴为名给丫头取做绕梁。
之后,季颂贤就带着绕梁去给伍氏收拾屋子。
伍氏出身乡野,做惯了农活的,要叫她下地干活种菜织布是没什么问题的,可要叫她将屋子拾掇的清雅些就为难她了。
季颂贤原就看伍氏的屋子别扭,只是她才来还不了解伍氏为人,再加上原身的性子也不多事,便不敢提出,如今伍氏自己提出来季颂贤也乐的好好的给她收拾一番。
带着绕梁还有伍氏的两个丫头忙了一日,将屋中除了床其余家具的位置都挪动一番,又寻了块好看的碎花布料将屋中那张原木桌子铺上一层,再将床帐也换了个颜色,又寻出季亿寻常作的画挂到屋中,最后剪了几枝香气清幽的花朵插瓶。
弄好之后季颂贤拍着手去瞧自己的劳动成果,虽然忙了一身的汗,身上也很累,可心中欢畅。
&ldo;好,好。&rdo;
伍氏看的高兴,笑着拍手道:&ldo;你爹回来叫他瞧瞧咱们贤姐儿多能干,贤姐儿大了,都能帮娘收拾屋子了。&rdo;
季颂贤也笑:&ldo;待我得闲的时候将爹的书房也收拾一下,保管叫爹大吃一惊。&rdo;
伍氏忙着点头,待到晚间一家人团坐吃饭之时,伍氏便和季亿说起今日季颂贤帮她拾掇屋子的事,季亿吃惊道:&ldo;我说咱们屋中变了样呢,却原来是贤姐儿弄出来的,贤姐儿能干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