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没死。”
她的话,引发了甘塘的怒火,甘塘咆哮起来。
他咆哮的样子非常可怕,真有如一只啸山的猛虎一般,周而复说过,虎形拳,算得上外家拳中顶尖的功夫,练到极处,真有猛虎出山之威,一咆一哮,就能吓人,这种功夫,尤其适合于战场。
这时听甘塘一声咆哮,李福根只觉整个人都震了一下,暗暗点头:“师父说虎形先重气势,狗拳其实也要练出虎威才能成势,这威势还真是惊人。”
他有些惊,周而复却仍是老样子,点点头,咳了一声:“我快要死了,也许就在这几天吧。”
“要死就死远一点,别在我面前来碍眼。”甘塘咆哮。
甘夫人眼中到是露出担心之色,道:“周而复,你的病,找个医院看看吧。”
“谢谢师娘,看不好了。”周而复摇头:“看得好我也不想看,我活在世间,行尸走肉而已,也没有什么味道。”
听到他这话,甘夫人眼中露出同情的神色,却不知说什么。
周而复扑通一声跪下了,道:“师父,师娘,我这次来,想求两位一件事,看在凤娘曾怀了我的孩子,看在我也将要死去了的份上,把凤娘母子的骨骸给我吧,求你们了。”
他说着,叩下头去。
“你做梦。”
甘塘一声怒叫,随手抓起手边的茶壶,猛丢出来,奇准无比,正打在周而复脑袋上,打得头破血流。
“师父。”李福根吓了一跳。
周而复摇摇头:“不要你管。”
也不抹额头上的血,再又叩头:“师父,师娘,求你们了。”
“休想。”
他头才叩下去,院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李福根转头一看,门中进来一个人,这人大概也有五六十岁年纪了,头发已经半白,可满面红光,目光如电,他身躯高大,气势十足,大步进来,给人的感觉,如其说是进来了一个人,不如说是进来了一头虎。
“这人的虎形,已不在甘塘之下,气势都到顶了。”李福根暗叫:“这人又是谁?”
周而复一扭头,讶叫道:“于师兄。”
而甘塘也同时叫了起来:“于飞虎,你来做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李福根顿时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周而复昨夜跟李福根说过,他们当年其实是三角恋,周而复之外,甘塘还有一个弟子于飞虎,也极爱甘凤娘,但甘凤娘爱上了周而复,于飞虎心中妒忌,有一次喝了酒,居然想强暴甘凤娘,想来个生米做成熟饭。
不过甘凤娘虽是女子,给甘塘从小教大的,功夫却不错,于飞虎强暴未遂,反给暴怒之下的甘塘揍了一顿,逐出师门,最终便让周而复得了手,结果又发现周而复是带功学艺的,瞒着师父,也不是好人,也赶出去,最终酿成悲剧。
李福根昨夜其实想过,甘塘性子太烈了,如果不是那么烈,最多把周而复揍一顿,而不是赶出去,然后让周而复跟甘凤娘成亲,那么周而复即不会跑去泰缅边境中枪,甘凤娘也不致于心情郁结难产,师徒父女夫妻祖孙,那应该就是一团和气,不会有后来的悲剧。
不过现在也想不得那么多了,李福根到是奇怪:“于飞虎也来了,他来做什么,这么巧?”
于飞虎看一眼周而复,再又扫一眼甘塘,仰天打个哈哈,笑声蓦地一收,目发电光,叫道:“我来挖凤娘的骨骸。”
“你敢。”
甘塘周而复两个,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同声怒喝。
甘塘暴怒如虎就不说了,周而复本来衰朽欲死,这会儿一提气,同样目光如电。
狗拳练的是钻山犬的形,就外形来说,没有虎形威猛,但周而复眼光中的那种凌厉,却不在于飞虎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两人的反应,并没有吓住于飞虎,他看看甘塘再看看周而复,复又仰天长笑,笑声一收,他盯着周而复:“周而复,周师弟,我知道你是狗拳门的,内家拳啊,好吓人,可惜你这身子骨,已经打不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