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北寻还是挺像他父亲的,陶醉想。
无论是外貌轮廓,还是这种不客气的口气。
听说这世上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帝王性格的人,无论民主与科学已经占据了现代人思想的第几个十年了,他们依然会认为,向下的阶层始终是延展的。
有些人,天生就应该被他们奴役。所以他才能这么肆无忌惮来见自己,才能这么无所顾忌,像谈天说地一样,聊这些废话?
“你是要给我投资么?”
陶醉直接开门见山。
“骆先生,我想你大概搞错了。如果我只是缺钱,光是周豫白留给我的那一串数字,也足够我重振几十个长留记了。你利用我对骆北寻的信任,害死了我的舅舅,死无对证这种事对你们这个阶层的人来说,是最有效的手段。”
陶醉单手搭在车把手上,目光清澈,口吻坚定。
“但是,我有足够长的一生,去见证恶有恶报。”
骆向东眯了下眼睛,上下打量着陶醉。
半晌,他开口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陶醉坦然冷笑:“男孩,周豫白的。”
“哦?”
他看到骆向东表情一愣,惊讶是假不来的。
但对陶醉来说,她并不在意对方怎么想,孩子在她肚子里。
既然决定了生下来,那么无论如何她都已经做好了保护它到底的准备。
“你是恨透了阿北。”
他感叹一句,用的却是坚定的陈述句。
陶醉:“我想,当初赵阿姨离开您的时候,也一样是恨透了的。”
骆向东:“……”
什么家族联姻,什么身不由己,所有的一切统统都是借口。
只不过是不够爱而已。
“看来,阿北的确是把你当作不一样的人来对待,跟你说了很多从来不会对任何人说的话。”
骆向东看了眼窗外,到地方了。
“下来吧陶小姐,我们边吃边聊。”
司机把车停在一处中式花园的建筑门口,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带着攻击性的豪门贵气。
殷勤的保安赶紧走上前,替他们拉开车门。
陶醉全程冷着脸,看着一眼餐馆标牌上人都不认识的文字。
不是外语,而是类似古代那种书法,也不知道是繁体的隶属还是篆体。
陶醉跟在骆向东的身后,刻意保持了些距离。
头顶的匾额是烫金的,奢华大气。
陶醉总算是认出了上面熠熠生辉的三个大字——
长留记。
她拧过身,不可思议地看着骆向东。
“骆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