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沁越狱了,她借口生理期偏头痛,从狱医那里拿到了一板阿司匹林。
连续两个月,将积攒下来的铝箔纸团成一团,然后压紧,磨尖,变成一把锋利的小裁刀。
就是用这把“小刀”,她割破了室友的颈动脉,在被带出去受审的过程中,她趁机换上了狱警的服装,逃走了。
这样一个亡命之徒,出来以后的第一件事,会做什么呢?
门关上了。
骆北寻转过身来,一个女人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
那一刻,即便是表情可以做到全然波澜不惊,眼睛里透出的光也足够任何人不寒而栗。
可是……
“骆北寻,你为什么不看我呢?”
何沁单手背在后面,红唇撩娆,眼神拉丝。
几个月的牢狱之灾并没有夺去她身上的丝毫生气,反而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种特别进攻性的美艳夺目。
说时迟那时快,她突然一步上前,用力捧住骆北寻的脸颊。
“看着我!”
“骆北寻,你看着我!”
从拇指到虎口,她的掌心渐渐湿润了起来。
是骆北寻在流泪。
那一刻,何沁发觉自己似乎是慌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骆北寻在她面前流泪。
“对不起。”
他说,“阿沁,其实我应该对你说一句抱歉的。”
下一秒,骆北寻伸手捉住了何沁的手腕,沿着他的手腕向上,一点一点,触到了女人冰冷的指尖——
“你说什么……”
何沁一把按住骆北寻的手。
骆北寻松开,再沿着她的手腕向下,一路碰到她的肩膀,脖颈,再是脸颊耳垂和眉眼附近!
两人就这样极限拉扯着,像极了多年前成为情侣,原以为从此可以奠定亲密的那一刻。
“你叫我什么?”
何沁的泪水疯狂涌溢。
阿沁。
她甚至以为,有生之年的自己再也听不到这声专属的呼唤。
那些年,她从地狱里挣扎着爬出来。
这几十个如梦踏境的夜里,她是怎样幻想着还能再听到他的声音,还能再感受他的体温。
她想不明白,如果骆北寻死了,她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还有什么意义!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么?骆北寻,你知道么!”
那一句对不起,终于破防了何沁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