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面圣后便要远离上京,多少带着些不舍,他心事重重,疾步向巷口行去。
在转角处与墨鱼相遇,不远处微光一现,是一只灯笼,紧接着女子白色的裙裾浮现在眼前。
她是来寻他的,只此便已足矣。
叶浅夕提着裙摆,一手持着灯笼,一路跟随墨鱼。
少女因匆忙行走,气息微喘,走了几步便低着头一手扶着膝。
她暗叹,自己被卿染养废了,这大家闺秀当得,久不练武竟连一条蛇也追不上了。
“阿月。”
听到呼唤,她抬眸,眼中波光一现,还好,他无事。
她捏着裙摆,一路小跑,手中的灯笼在她的脚步下左摇右摆。
此间,似是四岁的她在上元节时一如这般。
风息竹心中忧思化开,暖如艳阳,柔声提醒她,“小心些,莫摔着。”
叶浅夕脚步渐缓,并不关心顾言知的死活,只担忧问他,“息竹兄长,我听见打斗声,你如何了?”
这一声兄长,堪比重拳,但听到她担忧的声音,风息竹突然不想告诉她自己无事了,可又不能欺骗。
只好问她,“你是医者,依你看我可有恙?”
叶浅夕果真将灯笼举起,仰脸望他。
不知是烛火烤人,还是她温热的气息吹拂,风息竹呼吸微滞,心如擂鼓。
黑夜掩盖去几分羞,他刻意倾身,让矮他一个头的小女子看得清楚些。
叶浅夕认真打量,凉风微拂,除却淡淡竹香并未有异,她安心不少,“嗯,依我看并未受伤!”
她虽未见过此人真招,但其脉像来看,内力深厚武艺必然不会差了。
他笑了,被人惦念果真滋味非凡,若是能一直这般该有多好。
哪怕只是兄长。
面对病患她从未觉着有什么男女之妨,见他笑了,叶浅夕意识到自己离他有些近。
她向其后观看,静街并无人,可方才明明看到了一身黑衣的叶里,正因如此她才将柳清婉送了回去。
虽有疑惑,但稍后再问。
二人相携回府,风息竹将她手中的灯笼接了过来,掂了一路想必手酸了。
贴心之举,她竟无察,“今日,沈夫人离去,你去了何处?”
本想谢他,可直至用饭才见到他一直搭不上话。
风息竹只是与无寻向邻里招呼日后多帮衬她些,并无其他,“临行前许多事需要安排。”
“哦。”她想,定是三殿下之事,她虽未见过,但传言那人是三位皇子中最优秀的,做他的属下必然事务繁多。
“多谢你替我修整屋子。”
若是她知道名震大洲的战将,为一女子修缮房屋不知会如何看待。
“无事。”
想到什么,他解释:“今日无意冒充你兄长,我那样说只是不愿旁人见你孤身一人,受人欺负。”
他不愿再听到叶浅夕称他兄长,至少在离别前能听到她再唤自己一声姓名。
此时,空巷内,叶里早已让无寻停手,悄声:“点到为止,打得太惨,一会儿还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