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绾柔看她败下阵来,白了一眼。
终于另一个小姐又开口:“叶氏,你讹诈将军府的财富换来银子,开什么女塾来彰显自己的才能,现下一个生源未有,你是满腹怨气无处宣泄,才来这里颐指气使的吗?”
姜雅云小声提醒,“此女是上京出了名的口舌毒女,其父一品的谢姝。”
谢姝生的艳丽张扬,一双桃花眼轻轻挑起,红唇吐珠,言辞犀利:“果然是市井之风上不得台面,身为女子不好好的相夫教子,抛头露面,行休夫不逆之举,坑蒙拐骗,当真为女子丢人,我看你先以身作则多学些女训女德才是正道。”
这又来了个厉害的,叶浅夕眉目一翘,怼道:“谢小姐所言让我认为我开女塾乃是正确之举,尊重二字你都学不会,你这最起码要从基本的礼数学起,
再说这讹诈,大洲何时不准许欠债要钱了?白纸黑字若是被称作讹诈,天理何在?律法何在?身为女子言语轻贱旁人,肆意嘲笑她人之举,这便是你学到的闺门之道么?
若你觉得夫君不义在先,父丧在后,还能容人欺辱,那么,我祝愿你日后得偿所愿。
至于女塾么?我用的是我的银子,未曾向何人讨要半分,随意嘲笑她人之志就彰显你的才能了吗?
这位小姐若是看不惯,别吃市井之气的米面,着市井之气的衣裳,不必使唤市井出身的丫头仆从,自在女训中寻你的米面粮油。”
“好一张巧嘴。”那女子起了兴致,宫宴之上从无人与她辩论超过三句话,何论辩赢,她气得齿间发颤,“叶氏,你学郡主以纱遮面,学虎不成反类犬,不怕捂出痱子么?”
谢姝指着那厚厚的面纱,嘲笑:“许是你面皮太厚,痱子们也难以顶出来。”
萧绾柔起了声,捂着面纱下的唇偷偷笑着,旁边的女子们也轻笑。
叶浅夕眉眼一弯,不怒反笑,“对,面皮厚顶不出来,总比姑娘好了些,没脸没皮只怕连痱子也生不出。”
谢姝嗔道:“你…”
“谢小姐周身脂粉要腻死人,夏日炎热,只怕一会儿就要面目全非,哦对了,无面之人何来面目一说。”
身在宫廷即便是笑也是极为含蓄,众女们看向谢姝的眼神带着些许嘲讽。
反而看向叶浅夕倒是带着些崇敬,当然这只是因为她们之中无人能赢得过谢姝这张毒嘴,可惜不够尽兴。
“伶牙俐齿,好一个乡野村妇,入不得台面。”一道女声训来,众人回首叩拜。
谢姝冷眼一瞥叶浅夕,一副高傲的姿态。
可叶浅夕的冷眼只看向那款款而来的女子。
青色宫装饰美人,冰肌玉骨柳迎风,风髻云环金簪步摇姿容万千,这便是三殿下之母,唐贵妃。
她此来便是要在这贵女们中为儿子选一个正妃,一眼便瞧见了叶浅夕身边的姜雅云,如笋玉手轻轻一伸,“快到本宫身边来。”
姜雅云的母亲是先太后的远房侄女,太后在时十分喜爱,其父广安侯亦是当朝重臣。
唐贵妃十分喜爱这个小女娃,拉着她不松手,俨然将众人尤其是叶浅夕抛在脑后。
姜雅云有些不情愿,又看了眼叶浅夕,后者用眼神示意她没事,这才安了心。
萧绾柔不与旁人落座,就坐在叶浅夕的身边,只为好看她笑话。
她今日安静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