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婉遗憾道:“也是可惜,隔壁那几个毛头小儿除了叶里公子的话谁的也不听。”
卿染忙附和:“就是说啊。”
“哦,等息竹公子回来我便问问。”
话语间,看到风息竹的身影卿染欲打招呼被柳清婉拉了去。
叶浅夕听到动静转头望去,眸波似水,她将长箫收起,微微施礼,“息竹兄长。”
“阿月,我有些事要与你说。”他声音沉重,像是做了极难的选择。
正好叶浅夕也有话想与他说。
新建的凉亭上,夜风丝柔,月点波心,粼光四漾。
风息竹依旧与她隔着距离,负手立于岸边,“柳小姐的二兄尚存,三殿下将其密送至雍州暂时躲藏再寻机翻案,你可放心了。”
叶浅夕怔忡,樊掌柜只查到人还活着,却不知所踪,现下有了下落,若是柳柳知道必然会开心的。
他郑重道:“朝堂之事复杂,燕南之事事关国事,叶家唯你独身,这些事不该你操心,日后行事莫要莽撞。”
有些事还未有定论,还不能让她空欢喜一场。
她望他背影,如此沉重的交代,令她心中生了别样的滋味。
“那日我去送簪子,姜世子对柳小姐情根深种,若是顾家人利用世子引出柳小姐,你还需早做打算。”
“这个你不必担忧。”她将皇帝赐她免死玉佩之事告知了他。
听闻风息竹面色缓和了许多,这样就不必让他担忧了。
他欲再嘱咐几句,叶浅夕垂着脑袋,声音有些小:“你何时会离去?”
他身形一僵,缓缓转过头望着她的发顶,并未回答,略微调整了心绪才又道:“唐将军现下已经好转,你便不用再去诊治。”
望着这里的一切,心中某处渐空,“这是诊金。”
他拿出一叠银票,再次念道:“这是与三殿下说好的诊金。”
叶浅夕并未收下,望着一湖潋光,又问:“那你还会回来吗?”
风息竹垂下眼眸,并未说话。
见此叶浅夕明白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自云惜灵离世,十岁的她便开始自己学着处理事务。
处事一向不习惯与人商议,她想告知他今日沈氏所言,转念一想此人不日便要离去,不再回来,何必因自己的烦恼让其忧心呢?
他方才也说过不让自己再去想朝堂之事,若是他知道自己中毒想必也会担忧。
二人无话,一时间,气氛凝重,有些压抑,他问:“阿月,你可想过离开上京?”
“从前我曾想过游医四方,寻尽天下。”
听着她的话,风息竹心中有一丝期待,若她愿意将她带去雍州,与自己在一处不知她可愿意?
她又说:“但如今和逸居即将开设,待陛下赐匾一切就可顺理成章,我要留在上京。”
至少要等和逸居如她所期盼的那样运作才能放心,此事一毕,她便要去北狄,为自己续命。
他掩下失落,问道:“阿月未曾想过,女塾不只开在上京一处吗?”
叶浅夕微愣,只此一家,便已极为困难了,还要去别处。
她不是未曾想过,没有官府号召,根本不会有人来求学。
月潭下,二人的独话,言语虽多亦是诉不尽满腹离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