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槿侧目间却看到了司寇郇翔伤得血肉模糊的手,她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君凛时,眸中已冻结成冰:“放,不放?”
君凛满脸的狼狈、满眸的仓惶,化成最深的绝望。他摒住呼吸,深深地深深地、仔细地凝视着訾槿脸庞,仿佛要将这脸、这人刻在心中一样。逐渐地,那凤眸中染上浓重的水泽,他努力地睁大凤眸,挤出一抹笑容。那笑容虽是释然之意,可却惨淡无比,夹杂着苦涩,让
君凛的手僵在半空良久良久,一点点极缓慢地放下了去。他紧绷的全身轻微地颤抖着,良久良久,仿佛要沧海桑田,仿佛要地老天荒……
君凛猛然转过身去,冷声喝道:“你们走吧!”
司寇郇翔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伸手将訾槿打横抱起,转身朝宫门的方向走去。所过之处,黑压压的人群,一点点地让开了脚下的道路。
不知过了多久,身形不稳的君凛猝然回身,凤眸死死的盯着宫门下的身影:“司寇郇翔!若你敢委曲她和孩子半分……天上地下!我君凛定然不会饶过你!”
司寇郇翔缓缓回眸,钻石般绚美璀璨的眼眸随着宫灯的烛火变化而幻烁出五彩光芒。他嘴角露出一抹勾魂夺魄的浅笑,而后转身,一步步走出了宫门,消失在荧荧闪烁的宫灯下……
满川风雨看潮生(十四)大结局上
八日前,辰国凤仪宫。
玉夫人看着对窗而站的司寇郇翔,微微笑道:“不知司寇国君找老身,所为何事?”
司寇郇翔缓缓转身,笑道:“夫人想要什么?”
玉夫人目光微动,脸上笑意不减:“在司寇国君心中她值多少?”
司寇郇翔霍然抬眸直直地望着玉夫人的双眸,低声道:“辰国的所有城池,不知夫人满意否?”
玉夫人手指微动,别开脸笑道:“司寇国君这般的诚意,既然如此我老太婆还有什么好说的?”
司寇郇翔道:“但有条件。”
玉夫人一愣,随即冷笑道:“辰国城池换她,司寇国君感觉吃亏了吗?”
司寇郇翔笑道:“夫人误会了,这条件与城池无关。”
玉夫人道:“说来听听。”
司寇郇翔温润的眸中滑过一丝温柔,微微笑道:“我要光明正大地将她从月国、从君凛的手中带走。”
玉夫人蹙眉道:“这怕是……”
司寇郇翔道:“她本就是我倾尽所有换来,光明正大地带走,又有何不可?”
玉夫人急声道:“可是凛儿他……他该会如何的伤心,司寇国君既已得到了她的心,又何必在意这些世俗之事。”
司寇郇翔目光如炬,胸有成竹地一笑:“耀辰开朝女帝登基时,为博女帝欢欣,当时的三大家族前来朝贺,几乎倾尽了所有。这贺礼可谓是集了当时天下之富。这笔堪称宝藏的财富被当时的女帝藏了起来,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所藏之地也只传给每代的君王所知。耀辰自开国后便一直风调雨顺征战全无,当年你也是宫中的人,也该知道每年岁末之时,国库都会少上一批奇珍与黄金。经过耀辰皇朝五百年的积攒,这该是怎样一笔宝藏?……夫人不动心吗?”
玉夫人眼神微动,平静地说道:“当年弘夙帝一夜之间暴毙宫中,这宝藏的位置早已失传多年,司寇国君又如何得知?”
司寇郇翔淡淡地说道:“弘夙帝当年是为谁死的?我司寇家当年又是为何如此受宠?我的父亲当年为何又能那般的有恃无恐?弘夙帝为博得我大姑姑欢欣,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夫人总是知道的吧。”
玉夫人脸上出现一抹为难之色:“可凛儿他……凛儿他也是真心的,你们若暗自离开,那最少还能留给他一点念想,若你们如此决绝地离去,那他……”
司寇郇翔墨玉般的眸子,流荡着如梦似幻的光华,他露出一抹倾倒众生的浅笑:“我要的,便是让他彻底的死心绝念!从很久很久以前,她便已注定了是我的,别的人连想都不能想。”
玉夫人怔了一怔,缓缓转过头去,不敢直视司寇郇翔那墨玉般的双眸绽放出的傲气逼人的光芒。人说司寇郇翔,温润如玉,谦谦公子与世无争……拥有如此的双眸也能称之为谦谦公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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