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儿当成了比自家还要任来任去的随意场所。
不管此刻尚未对外露面的反派们都有什么不同凡响的个性,长得是高是矮是圆是方,水平又有多强——反正都不是他的对手。
敌人的自尊心,可以如秋风扫落叶般地无情碾压。
一个死柄木弔倒下了。
“啪!”
“砰砰!砰砰砰!”
“啊啊啊啊——”
伴随着几乎同时响起的痛呼声。
死柄木弔的同伴们未能幸免,也跟着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倒在了地下酒吧的地板上。
吧台后的酒架被飞起的人体砸中,架子上价格不菲的酒瓶立时出现了破口,小块的玻璃碎片哗然掉落,瓶中的酒液从裂口漏出。
携带醇厚香气的透明液体洒落在地,可没想到的是,在地面溅起的却是凝固的冰之结晶,宛若绽开的冰花。
嗅到在空气中瞬间弥漫的酒香时,银发少年正拧着一个活该倒霉蛋的胳膊,思考着是要把他抡到墙上镶着,还是干脆把他的胳膊拆掉。
后一种选择会搞出一片血腥,很脏,还是算了。
虽然他极度烦躁不耐的心中,颇有几分就这样做的想法存在。
未经允许不得伤害他人,不得擅自使用能力——这些大抵算是规则的麻烦东西,到了这之后才想起。
埃利克或许直到此刻才彻底确认,对于杀戮,他果真没有半点心理纠结,所产生的,反而是“杀掉触怒他的家伙并非错误的行为”这等看似就是错误的念头。
不识趣的存在刚好就那么不幸,激起了少年心中压抑着的阴翳。
没真的动手,只是因为他最后忍住了,也不想这么做了而已。
此时还能呼吸的人们应该感谢他们的据点,设置成了有酒的背景。
酒的香味轻柔地盖过了空气中的浑浊,让面色清冷、唯有炽金双眸亮得惊人的少年稍稍回神。
“……”
埃利克的鼻尖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他大概只思考了01秒的时间,就把敌人连胳膊带人甩到了墙上,用冰锥钉成刺猬。
当然,这里钉的并不是有酒架的那一面墙。
借着暗沉的似是还沾上了些许污渍的灯光,银发少年越过吧台,以某个人的“尸体”作为踏板,仰头,目光在琳琅满目的酒瓶之间扫视,还真的被他确定了目标。
是瓶身出现了破口,但又在里面的酒液尽数浪费掉之前被冻住的那一瓶酒。
埃利克伸手,把它取了下来,随手还拿过了尚且幸存的玻璃酒杯。
他把酒瓶从出现缺口的那一圈敲碎,让液体从不平整的破口处倾倒进完好的玻璃杯里,醇香立时满溢,在鼻端温柔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