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楷仍然睡得沉,这般动静,他不过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过去。
漪如拿枕头的时候,才发现旁边有两块巾子,湿湿的。
“这是何物?”
她拿起来问道。
“昨夜你发热,给你敷额头。”
李霁道。
漪如愣了愣,蓦地想起来他刚才靠在墙上睡着的模样。
“你昨夜一直在照顾我?”
她问道。
“并非一直,想起来便看看罢了。”
李霁神色平静地转过头去,从剑架上将一柄短剑取下来,系在腰间,“上楼去,莫再着凉。”
说罢,他理了理衣裳,开了门闩,走出去。
漪如看着门关上,仍有些怔怔的。
漪如上了楼,将汗湿的衣裳换了,才躺下没多久,林氏就带着仆妇匆匆赶到。
“阿霁说,你下楼来找他,说你昨夜发烧了?”
她神色紧张,捂了捂漪如的额头,“当下觉得如何?”
“不烧了。”
漪如老实得配合李霁撒谎,道,“就是觉得还有些晕,这才托他跟外祖母说一声。”
林氏反复将她的额头、脖子和手心都摸过,觉得确实无事,这才放下心,念了声佛。
“昨夜发烧,怎昨夜不说,等到早晨才来告知?”
她说,“
若是高烧不退,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漪如道:“我发烧之时,只觉晕得很,如何去说?也就是今晨醒了才知道自己昨夜原是发烧了。”
旁边的仆妇在榻上发现了漪如换下来的衣裳,对林氏道:“这里衣都湿润了,女君昨夜定是发了大汗。”
林氏颔首:“发了汗就好。亏得这汗,烧才能退。”
说罢,她忙又吩咐仆妇去煨些粥和鸡汤来,给漪如补身子。
这厢的事,自然也惊动了容昉和吕缙。
吕缙的随从之中就有学过医的,来给漪如看过之后,那随从道:“女君这病,是这些日子海风吹多了,受了风寒所致。将养两日便可好全,无大碍。”
众人听得这话,方才安心。
“若漪如还觉不适,阿霁那里有些良药,是从广州带来。”
吕缙道,“他父亲怕他在外头病了无处着落,专门请名医将药材炮制成丸,让他带着,日常的病痛服下一丸便可见好,甚是有用。”
容昉夫妇听了,神色都轻松下来。
“如此,就要沾府上的光了。”
容昉道。
吕缙大方道:“一家人,不必这般客气。”
说罢,他转头对身旁的李霁道:“你稍后去取些来,分给漪如和阿楷,也让他们带着。”
李霁应下。
漪如看着他,二人的目光相对,竟有些心照不宣。
正说着话,忽然,一名吕缙的仆人匆匆来到:“主公,那渔村里的陆大郎派人来报信,说那村里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