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丫头!”被泼得一身湿,文连星佯装生气的低吼了一声,作势便要将她的身子抛出。
吓得她尖叫连连,双手紧紧的揽着他的颈项怎么也不肯放手。“喂,你别胡来,我可是个残废,禁不起你这样的折腾。”
“残废”两字一出,原本静谧愉悦的气氛刹那间全都消失无踪。
文连星脸上的笑顿时凝结。“别将这样残忍的字眼用在自己的身上,我……”
“这是事实,没什么不好说的。”不知是想要伤谁,程黎雁固执的说出这个事实。“我本来就是少了一双腿的人,这不是残废是什么?”
“你……别再说了!”丝丝缕缕的心疼转变成无限的愤怒,文连星铁青着一张脸低吼着,炯炯的双眼则狠狠地瞪视着她。“你不是什么残废,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
被他莫名地这么一凶,程黎雁也恼火了,她气愤的大吼回去,顾不得方才的害怕,双手用力的捶打着他宽阔的胸膛,现在的她宁愿落水,也不想再继续待在他的怀抱中。
“不准!我不准你再这么说自己。”又是一句震天的低吼,气极的文连星为了堵住她那自残的话语,想都没想的俯首吻住她的唇。
无比熟悉的感觉在两唇交缠的那一刻震撼住彼此,他那温润的气息让她着迷沉醉。
闭上眼,任由他的唇恣意地在她的唇上辗转缠绵,就在她几乎因为这个吻而忘了一切的时候,那股熟悉的气息却突然的抽离,透着迷蒙的双眼,她看到脸上再无激狂愤怒的文连星正面无表情的抱着她往回走。
将她安稳的放置在走廊上的桌子旁,他只淡淡的交代道:“我去准备晚餐。”
望着他略显孤独的背影,程黎雁的心房蓦地紧紧揪起,仿佛能够感受到他的伤痛似的。
有那么一刻,她竟想就这么抛下往昔的恩怨情仇,与他一起隐居在这座遗世的小岛上,只有两人相偎,而没有凡事的烦恼。
为了摆脱这种莫名的感觉,她将自己的视线移至刚刚文连星放置在桌上的公文袋,并且抽出里头的东西。
不经意的一瞥,那里头的东西便吸引她的目光,也让她渐渐解冻的心又冰封起来。
香喷喷的菜肴几乎摆满整张桌子,而且全都是程黎雁爱吃的,端看那桌上的菜色,就知道他正试图以这些美食收买她的心。
有糖醋排骨、银杏烩丝瓜、酱子肉、焖苦瓜、番茄炒蛋……
都是以前她爱缠着文连星做给她吃的莱,别看他俊俊挺挺一副大男人的模样,他的厨艺却出奇的好,可以将一道道看起来简单的菜肴做成让人食指大动的美食。
但如今身处在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面前,程黎雁却失去食欲。
她漠然的拨弄着菜肴,不管文连星举着夹了多少菜到她碗里,她就是不吃。
“怎么不吃?”她的反常终于引起文连星的注意,他放下端在手中的碗筷,温柔的问道:“怎么啦?菜不合你胃口吗?”
在面对他的温柔,程黎雁只觉得恶心。如果她有一双完好的脚,她一定会立即飞奔离去,但此刻的她做不到,只能紧抿着唇将眼神偏向廊柱外的黑暗,就算逃不了,她也不要看到他的虚伪,因为那会让她感觉到自己的愚蠢。
什么爱她?,什么赎罪?只怕那都不过是他想要达成目的的一个手段吧!
终于察觉到黎儿心情的异常,他移了个座位半是强制的将她的脸转向他,不让她逃避。
本来他还以为,他们能够静静的度过这岛上的最后一夜,伴着海涛声吃着他亲手为她烹调的晚餐,或许不能说是浪漫,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他一辈子的回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过去煮了顿饭回来,黎儿却又恢复成那个不说不笑,将自己禁锢的样子。
“别碰我!”程黎雁冷然又嫌恶的说道。“你的碰触让我觉得恶心。”
“你……”她的话宛若一支支冷然的箭,笔直的命中文连星那早巳伤痕柔柔的心,但即使心痛,他却依然执着的问道:“你究竟怎么了?就算觉得我恶心,也该给我个原因吧!”
这几天,因为月的恶作剧,在别墅内寸步难行的黎儿多半由他抱着,才能在别墅内移动。
虽然初时的她难免抗拒,可在扭不过他的坚持后也总是顺服,这样的亲近她都没有将“恶心”两字说出口过,为什么她今天会这么说?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原来你设计这一切,都是别有目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她不再闪避的直视着文连星,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虚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敢相信这话会自黎儿的口中说出,他还以为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们之间就算不能回到往昔,但至少能够和平以对。
“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意思?!”若不是她早巳洞悉他的诡计,还真会被他这几天来精湛的演技给骗过。
“既然我如此被你嫌恶,那么我想我总该有权利知道原因吧?”文连星直视着她,执意要求一个理由。
冷冷一笑,程黎雁深吸一口气,缓缓从身后拿出他方才遗忘在桌上的公文封。
终于知道黎儿的态度为什么会在转瞬之间变得冷凝,显然她已经看过那个公文封里的结婚证书了,那张他本来打算在明晨离去前才要她签名的结婚证书。
“我已经知晓你所有的诡计了,你真的觉得你还有继续作戏的价值吗?”嘲讽的笑挂在嘴角,她的眸光满是增厌。“你太不小心了!”
“这是……”文连星试着想要解释,但她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这是结婚证书!”程黎雁接了口,然后以森冷的语气继续问道:“你让我离开这座岛的最后一个条件,就是要我签了这张结婚证书,然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让错儿变成你的儿子,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