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倒在地的郁云阁见状大笑,在明亮烛光下看清男人发红的耳朵尖,像故作不知地问:“怎么了殿下?”
景玉危从未被人如此轻薄过,气得指尖泛白,脸颊生粉:“你喜欢作死,孤送你一程如何?听说景昭对你说若是东宫无趣随时可去大王子府寻他,他恭候大驾。”
小看他了,郁云阁舔舔嘴,目光在他唇上打转,在梁溪那么大地方,都能知道景昭对他说了什么。
那想来自己的回答也被人一句不落转达给了景玉危。
这么一想,郁云阁又高兴了:“那殿下该知道我如何回他的。”
景玉危抿紧唇,脸颊的粉似乎更深了。
“我满心满眼只看得见太子殿下,旁人皆是过眼云烟。”
景玉危当日听人说过这话,那时禀告之人腔调平铺直述,愣是将甜腻情话漂成简单话语。
此时亲耳听见郁云阁盛情并茂得重述,景玉危发觉自己硬了。
杀郁云阁的那份心越发坚硬。
柳叶小刀擦喉咙而过,留下道火辣辣的刺痛,景玉危冷冰冰道:“站住。”
郁云阁遗憾地叹了口气,被发现了,明明是个瞎子,却知道他要做什么,稀奇。
“孤劝你不要耍花招,这是东宫。”景玉危说,“孤知道你此行目的,但既然你入了东宫,孤会好好‘招待’你,直到不再需要你。”
郁云阁飞快拧了下眉,话里有话。
“孤…”景玉危喉咙发痒咳嗽了几声,谁知这仅是个开始,一连串的咳嗽接连不断,听得郁云阁后退几步。
他看着景玉危从咳嗽得快要死到平复,青绫被折腾的要掉不掉挂在耳边,隔着层薄纱,朦朦胧胧看见那双紧闭的眼眸,睫毛纤长的刮着纱,往他这边看过来,似能看见。
“想杀孤?”景玉危问,本够低音深沉的嗓音经过摧残更添撩人,像……
郁云阁思绪飘飞了下:“殿下多虑了,今日刚过门,我没那么快想做鳏夫。再说,贵国国师不是说我八字配殿下,过门后保殿下祸灾齐退,福寿连绵,长命百岁吗?”
“呵。”景玉危冷笑,“享受你最后的自由。”
丢下这句话,景玉危便离开了听竹苑。
郁云阁走到窗边看见景玉危身上披了件厚重的黑色狐裘,由折柳推着往冠云殿去。
瞎了。
这是郁云阁没料到的,更没料到得是景玉危单凭他的声音及味道…他低头左闻右嗅,什么都没有。要说有什么,也是衣服上的熏香,那景玉危为何笃定在雾廊镇下就是他?
即便被猜出来了,他也不能承认,否则景玉危会杀了他,即便现在也没差。
真是头疼,最头疼的是他好像羊入虎口,自己送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