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和生倚在床头,看着站在一边的程梦香,皱起了眉头:“我都给我妈了,你怎么要回来?听话,我爸妈把我养大不容易,我也不能在他们身边侍奉,只好给些钱让二老的生活尽量过得好一些了。”
看着程梦香还是低着头不说话,他安慰道:“缺钱我可以赚嘛!钱是赚不完的,重要的是亲情。对了,是不是这次手术需要钱的事情?我还存了几千块,在咱家的花瓶里面,你先取出来用。我看我也好的差不多了,咱们明天就打道回府,省下的钱还可以做几个好菜,老婆,你不知道,我馋你的手艺不是一天两天了……”
“咱们回不去了。”程梦香打断他的话,整个眼白充斥着红血丝,她看着对面人不解的表情,凄惨的一笑,“齐和生,你得了很严重的病,你差点儿死了你知不知道?”
她取下床头的病历扔到齐和生的身上:“你需要化疗,你需要换肾!你需要无数的钱才能治好你的病!”
她不顾齐和生呆愣的表情,蹲下身子抱头痛哭:“齐和生,钱呢!我需要钱!”
“你别这样……”齐和生把病历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想要下床安慰她,却被病痛限制了动作,腿部的移动就让他疼的惊呼一声。
程梦香突然站起来,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梗着脖子说:“你不去找你妈我去,你拉不下脸来要钱,我拉的下脸。”
“你别去,”齐和生伸长手臂拉住她的手腕,“咱们可以再想想办法……”
程梦香回过头看着齐和生,语气有些讽刺:“想办法?你能想到什么办法?你那些穷朋友哪个能够借咱们这笔钱?齐和生,你是让我看着你死吗,你想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是不是?你可真是够狠的,你比我的仇人对我还恶毒。”
齐和生用上的力气慢慢变小,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对程梦香受到了非常大的打击,她整个人都有些崩溃,连语气都带上了歇斯底里。齐和生看着她有些狰狞的表情,心脏莫名的抽痛,心疼的感觉快要溢出身体,他眼睛里的深情好似一片海,逐渐松开手。
程梦香没有看到他沉默的告白,看他服软,立刻转身往外走。齐和生在后面追逐她消瘦的身影,忽然大声说:“我不会死的。”
程梦香的脚步停住了,她的耳朵自动接收那个听了二十多年还是那么温润好听的声音:“我不会离开你的,还有大把的时间让我们相处呢!我等你回来,要不回钱也没关系,早去早回,你平安就好。”
程梦香站在原地,她的肩膀有些颤抖,但是却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停了一会儿,她大步离开了。
齐和生目送她走出门,看她转弯,整个身影消失不见,只剩下高跟鞋有节奏的“哒哒”声,等到脚步声也听不见了,他把头靠在床头的墙上,闭上眼睛,额头的皱纹却久久没有消散。
※※※
程梦香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就给齐和生的爸妈打了个电话,提起了他的病。
“大娃没事吧?”齐母在电话那头心疼的哭天喊地,“可怜了我的大娃啊!刚过上好日子,就发生这档子事情哟!”
“妈,和生现在是抢救过来了,但是之后他还需要化疗,万一化疗不管用,他还需要换肾,你看能不能……”程梦香咽了一口口水,纠结了一下才开口,“能不能把他给您的五万先还给我们?”
“你要那五万做啥子?”齐母警惕的问道,“你不会想要带钱跑路吧?”
程梦香听着对面难听的猜测,佩服自己还能扯出笑容:“怎么会,我是想给和生交钱治病啊妈!你看你先把钱还给我们,等和生好了,我们再还给您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你要不要跑?你当然会说你不跑啊!”齐母嚣张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程梦香咬咬牙,还是好声好气的回话:“要不这样吧,妈,您亲自过来把和生手术费交了,这样我也不可能会骗您了是吧?我是真的需要钱给他治病!”
“那我也没有办法,你跟我吼什么,”齐母听着大媳妇挑起的高昂的声线,翻了个白眼,“我没有钱。”
“没有钱?”程梦香简直要尖叫,“我们的五万块呢?”
齐母吭吭哧哧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干脆直接挂断了电话。
程梦香再打过去,对方已经关机了。程梦香按掉通话键,立刻打车去了火车站,她要为这五万块讨一个说法,她要为齐和生讨一个说法。
齐和生的父母住在离b市不远的t市的乡下,两口子过着归园田居的悠闲日子。他们命中没有女儿,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齐和生初中辍学到大城市打工,供弟弟齐平生考上了大学。程梦香和他回家办喜酒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