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其实只要姑娘好,身份地位倒不要紧。”张钊委婉劝道。
&esp;&esp;武氏深知张钊庶子出身,从不在他面前提“庶”字,“若是男人,自是英雄莫论出处,若是女子,身份地位则十分重要。”男人可以建功立业超越自己的出身,女人却没有这个机会。一个女人,再美,再慧,没有高贵的出身,也是枉然。
&esp;&esp;张钊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丈夫好劝说,儿子呢?武氏想起令嘉执拗的性子,颇觉烦恼,令嘉长的像娘,脾气也像娘,他可不像他父亲这般好说话。
&esp;&esp;“这次回来,父亲似是对你好了很多。”武氏转移了话题。
&esp;&esp;张钊微笑,自然是会好很多,因为,国公府嫡系这一代人和下一代人,没有人才。
&esp;&esp;16靡不有初
&esp;&esp;嫡系没有人才?怎么会?武氏十分不解,国公爷有六子,长子张铮、四子张钊、五子张铄庶出,国公夫人所出三子,老二张锟和老六张锦都平庸,但老三张铭还是不错的呀,况且二房的嫡长子张慈年少有为,并州保卫战中立下赫赫战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已是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
&esp;&esp;“夫人有所不知,三哥再怎么出色,他尚了青川公主后就只有一个驸马都尉的虚衔,不再领实差,可惜三哥这样的人才,算是废了;至于张慈立的战功,他连战场都没上过,哪里来的战功!”张钊一脸的鄙夷,嫡房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老二老六还只是没作为,小一辈的甚至能抢兄弟的战功!这嫡房,真是没出息到家了。
&esp;&esp;“没上过战场他怎么立的战功啊?”武氏已有了倦意,伏在丈夫怀里懒懒的问道。“平民百姓,出身不高的,豁出命去立了战功,到最后战功却被人抢走的可是不少,兵营里常有这样的龌龊事。不过张慈抢的战功竟是……,唉,不提了,父亲竟是放任不管,实在令人寒心。”张钊背上一阵阵发凉,庶子,真的生来就是为嫡子做嫁衣的?
&esp;&esp;武氏皱皱眉头,对于魏国公她一直很反感,见张钊唏嘘感慨的样子,很是心疼,伸手环住张钊的腰柔声抚慰道,“府里的事咱们哪里管的了,只要咱们一家五口好好的就行了。”玉人在怀,软玉温香,张钊心神一荡,搂抱住妻子温存了一会儿,夫妻二人相拥入睡。
&esp;&esp;孟宅,同样是一对恩爱夫妻,钟氏穿着雪绫缎中衣,坐在花梨纹紫檀嵌玉弥勒榻上,一脸娇嗔,“悦儿就要出阁,拉拉杂杂一摊子的事,我这儿忙的人仰马翻的,您可倒好,带着孩子们出去乐和,可真消停。”沐浴后的孟赉心情愉悦,见钟氏虽已是人到中年,腰身不复窈窕,撒起娇来却依稀有年轻时侯的风采,突然有了兴致,倚在床边轻喝道“过来!”
&esp;&esp;钟氏含娇带怯的走过来,身子微微发抖,眼神迷蒙恍惚,孟赉轻轻捧起她的脸,低低的问道“敢埋怨你男人,嗯?”魅惑的声音响在耳畔,钟氏早已意乱情迷,轻轻喘息着“不敢了,爷,我错了,我不敢了。”细细碎碎的呻吟求饶声传出,蚀骨,守夜的侍女碧菡听的面红耳赤,太太都快四十了,老爷和太太还这般恩爱呢,老爷那样俊朗的男子,若是配上年轻娇艳的少女,岂不更……?
&esp;&esp;次日清晨,丁姨娘、杜姨娘、黄姨娘在院子里站着侯了许久,春寒料峭,丁姨娘心中暗骂:钟氏每五日去萱瑞堂请安一次,今日钟氏不需去萱瑞堂请安,自可以晚起一会儿,妾室却是日日要给正室请安,一日误不得。自己原来隔三差五的请假不来,现在却是不敢了,一是为了女儿要讨好太太,一是想寻机会见见老爷。只是太太这谱也摆的太大了,好歹让人进屋等着,一定要在院子里侯着吃冷风不成?欲待发作,却是底气不足,又见杜姨娘和黄姨娘恭恭敬敬低头垂手侍立,只好收起心中怒气,和颜悦色起来。
&esp;&esp;直到日上三竿,正房的小丫头们忙碌起来,轻捷无声的快步走着,或是传水,或是传汤,丁姨娘知道,这是太太起了,忙打点起精神,自己在外吃了这半天的冷风,可不能白吃了!过了片刻,小丫头打起门帘,请三位姨娘进屋。
&esp;&esp;孟赉和钟氏一左一右坐在罗汉床上,孟赉面色如常,钟氏脸色红润,神情妩媚,显的心情极好。三个姨娘请安毕,有侍女来回话,“刚去各位姑娘处传过话了,知道今日免了请安,大姑娘就在房里绣嫁妆,三姑娘陪着老太太,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都还睡着,睡的很香。”孟赉点头,“小孩子正长身体,多睡会儿好。让身边的人仔细服侍着。”侍女摆上早饭,三个姨娘服侍孟赉和钟氏用了早饭,漱了口,孟赉出门会客去了。
&esp;&esp;虽然在钟氏眼皮子底下,丁姨娘还是连连抛媚眼给孟赉,可惜全无作用,丁姨娘自己也有些气馁,抬眼却见钟氏盯着自己,面色不善。丁姨娘心里微颤,太太最是善妒,今日自己心急,做的明显了些,太太岂会轻易放过自己?
&esp;&esp;黄姨娘捧着茶盘走过来,倒了杯茶递给钟氏。她腰肢柔软,手若柔荑,皮肤很白很细腻,她的手,和她拿着的白玉茶盘一个颜色,丁姨娘一时嫉妒的发狂,如果自己也有这般容色,老爷怎对自己的媚眼不理不睬!
&esp;&esp;丁姨娘轻声一笑,“黄姨娘真是好福气,可以在广州陪着老爷三年,黄姨娘这三年,想必过的十分舒心。听说在广州的三年,老爷后院只有黄姨娘一人呢。”
&esp;&esp;钟氏脸色大变,想起昨夜的缠绵,这黄姨娘,之前的三年夜夜陪着老爷,夜夜如此欢愉?这贱婢,她也配?
&esp;&esp;刘妈妈看着钟氏的脸色,心中叹气,太太还是这样,被人一句话就挑起来了,这黄姨娘,容貌既妍,性情又柔顺,老爷跟她的情份定是极好,可老爷自回府后夜夜歇在太太房里,是极尊重太太这嫡妻的,若太太此时因着妒火发作了黄姨娘,老爷就算不说,心中总会不悦,夫妻二人情份正好,何必生这个闲事?
&esp;&esp;黄姨娘懦懦的样子,“丁姨娘说笑了,老爷外放时公务繁忙,常要下州县甚或下乡,有时候十几天、几十天的都不在府里,即使在府里,也常忙公务到深夜,我在广州,只是照顾五姑娘。”
&esp;&esp;钟氏沉下脸,拍了桌子,“胡说!让你跟着去,原是服侍老爷的,你敢忘了自己的本份!”黄姨娘忙跪下来,“太太恕罪,实是老爷吩咐了,带我去只是照顾五姑娘的,爷那里不用我服侍,我原是偷懒了,请太太责罚!”
&esp;&esp;钟氏面带戾色,厉声道“像你这样就该打死!老爷出门三年只带了你一个,你不好好服侍老爷,要你何用!”黄姨娘颤抖着回话,“老爷的日常起居,都是五姑娘打点的,我只会给五姑娘做做衣服鞋子,照顾五姑娘吃饭吃药,陪五姑娘说说话,其他的事老爷都不让我管,就连老爷的衣服鞋子,我也不曾照管过,我该死!”
&esp;&esp;门外当值的小丫头扬声禀报“老爷回来了。”门帘一响,孟赉急匆匆走了进来,吩咐钟氏,“找一把湘妃竹聚头扇给我,快去。”钟氏忙忙的亲自去了,片刻,拿了扇子出来,递给孟赉,孟赉看了看,满意的收起,临走,回头皱眉道,“这是做什么?悠儿也大了,你也要顾着她的颜面,这样罚她的生母,女儿面上怎么过的去?”
&esp;&esp;钟氏忙陪笑道,“一点小事,已过去了。”又吩咐黄姨娘,“快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