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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大局已定(第1页)

正当锡德尼。卡尔顿同狱卒在隔壁的暗室里密谈,声音轻得什么也听不见,洛里先生相当疑惑而不信任地看着杰利。那正直的买卖人被这样看着时的姿态并不能唤起他的自信心:他不停地交换着力站立的两条腿,好像他有五十条腿,每条腿都要试用一下;他查看着他的指甲,是否真的注意到什么却很是疑问;只要洛里先生和他的目光一接触,他就会用捏着空心拳的手半挡住嘴发出那种特别的短咳,按理说这是一种心地坦荡的人几乎不会染的病症。

"杰利,"洛里先生说,"过来。"克伦丘先生侧着身子走来,一只肩膀昂在前面。

"除了信差,你还做过什么?"思量片刻后,他紧张地盯着他的主人,想出一个好主意回答道:"务农。""我心里很不安,"洛里先生愤怒地说,食指颤巍巍地指着他,"你利用体面的特尔森银行的大牌子作隐蔽,干着丧名誉的不法行当。你若是这样,回英国时你别想再和我作朋友。你若是这样,别想让我给你保密。特尔森银行不会上你的当的。""我希望,先生,"窘迫的克伦丘先生恳求说,"像你这样的绅士,我有幸为你当差直到我头发灰白,对于处理我的事再想一想吧,即使是那样,我没有说确实是那样,但是即使是那样的话。就是那样的话也要考虑这不是一方面的事,即使那样。它总有两方面的。现在,医生们随便一拣就是一个个金币,而诚实的买卖人连法币都拣不到,法币!不,连半个零头都没有,半个零头!不,还没有四分之一个零头?,他们一溜烟地离开银行,耀武扬威地眯着他们的医学眼睛把生意人看作是滑头,进进出出坐着他们自己的马车,啊!也是一溜烟。哦,那也是欺骗,让特尔森上当。因为你不可能只给公鹅加调料而不给母鹅加调料。而且有克伦丘太太在这里的话,或至少在老英国时代有过,或者将会有吧,如果上帝赐给我的话,就得重重地跪下去,重得要损坏,完全损坏!而他们医生的太太们却不跪下去,弯就起来!或者,如果她们跪下去,她们的跪是为了迎合更多的病人,而为什么你可以让一个这样却不让另一个这样?那么,殡仪人也好,教区小吏也好,还有教堂的挖墓敲钟人。看门人也好全是爱财的,全部都一样!即使这样,也得不到多少。而且就算得到一点,也永远不会发财,洛里先生。他不会有什么甜头,他情愿不干这一行的,假如他有出路,曾经干这行,即使确实曾干过这行。""咄!"洛里先生喊道,不过,非常仁慈地,"我见了你就要吓一跳。""现在,我怎么做来报答你呢,"克伦丘先生坚持说下去,"即使已经这样,我没有说现在是,""不要撒谎。"洛里先生说。

"不,我不会撒谎的,先生,"克伦丘先生回答,仿佛旁若无人一样不断地说下去,"我说现在不是,我要报答你的,先生,就是,在那边的那个凳子上,在那边的那个栅栏旁,放着我的儿子,长大成人,他会侍候你,替你跑腿,给你干活,一直做到你伸腿去西天,只要你愿意。假如曾是这样,我还是没说现在是(因为我不会对你撒谎,先生),让那孩子顶替他父亲的位置,顾照他的母亲,不要打孩子的父亲,不要那样做,先生,让那个父亲做正当的挖掘行业,补偿他已经掘出来的错误,如果曾是这样的话,把他们跟遗嘱一起埋进去,保证他们以后的安全。这个,洛里先生,"克伦丘先生,用手臂擦着额头,作为宣称已经到了他的讲话的结束语,"就是我要尊敬你的报答,先生。一个人不知道周围的可怕事情,没头没脑,天哪,那么多的皮毛足够把搬运费减下来,来不及考虑事情的严重。这些都是我的错,假如曾是这样,求你记住我刚才的话,我说出来是为了好的缘由,原本不说也可以。""那倒是真的!"洛里先生说,"现在不要再多说了。也许我会是你的朋友,假如你还值得,并且在行动上悔过,不是在言语上。我不需要更多的语言。"克伦丘先生敲敲自己的脑门,这时锡德尼。卡尔顿和那个探子从暗室里走出来。"再见,巴萨德先生,"前者说,"我们已经这样安排妥了,你不必再担心了。"他在炉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正好面对着洛里先生。仅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洛里先生问他做了什么。

"没有什么,假如犯人遭厄运,我已确定可以见他一次。"洛里先生的脸色低沉下来。

"我只能做到这程度,"卡尔顿说。"如果对他提出太多,等于把这个人的头置于斧下,况且,正如他自己说的,假如他被告发,结局也不过如此罢了。这种情形显然占不了上风,没有办法的。""但是见了他也救不了他呀,"洛里先生说,"假如在审判所遭厄运的话。""我未曾说过能救他呀。"洛里先生的眼睛慢慢转向炉火;他对亲人的同情,以及对这再次被捕的沮丧,让他的双眼渐渐模糊;他如今老了,又为近来的焦虑所困,不禁黯然泪下。

"你是个好人,一个真正的朋友,"卡尔顿改变了声调说。"原谅我,我看你伤心了。我不能看见我的父亲哭泣而坐在一旁无动于衷。如果你是我的父亲,我对你的痛苦的尊重无以复加。不过,你对于这不幸却是没有责任的。"尽管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又恢复了往常的态度,但在他的语调和神情中有一种真诚和尊敬,这是从未见过他较好一面的洛里先生料想不到的。他向他伸出手,卡尔顿轻轻握住它。

"再说说可怜的达尔内,"卡尔顿说,"不要告诉露西这次见面,还有这种安排,这不能使她见到他。她会认为这是设法在最坏的情况下传达给他等待判决的办法。"洛里先生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他立马看看卡尔顿,想弄明白他是否真心这样想,看来确实这样;卡尔顿显然看出了这一点,也同样看着洛里先生。

"她会担心一千件事情,"卡尔顿说,"任何一件只会增加她的焦虑。不要对她提起我。正如我刚来的时候对你说的,我最好不要见她。不见她,我可以放开手脚尽我所能为她去做任何一件有助于她的小事。我料想,你就要去看她吧?今晚她一定很寂寞。""我现在就走,马上就走。""那样的话我很高兴。她对你有如此浓烈的依恋,且信赖你。她看上去怎样?""焦虑而悲伤,但很美。""啊!"这是悠长而悲凄的一声,像是叹息,几乎像一声悲啼。它把洛里先生的视线吸引到卡尔顿的脸孔上,而卡尔顿则把头侧向火炉。一种光,或是一种影(老绅士辨不出是哪一种),从卡尔顿脸上掠过,就像在晴朗的日光下突变的天色忽然掠过山脚,他抬起脚把一小块滚下来的燃烧的木柴踢回去。他身穿那时流行的白色骑装和高统靴,火光触到它们表面的反光,和他那未经梳理的松散下垂的棕色长发,都使他看上去显得很苍白。他对火的视而不见足以引起洛里先生的劝诫;他的靴子仍然踩在滚烫的柴火的余烬上,那柴火已在他的靴子的重压下断裂了。

"我忘了,"他说。

洛里先生的视线又被他所吸引。看着那被颓废的神色所笼罩的原本英俊的面孔,而近来见过的犯人的表情又浮现在他脑海中,他强烈地觉出这表情间的相似。

"你在这里的事务已完结了吗,先生?"卡尔顿转向他问。

"是的。如我昨晚告诉你的,当露西出乎意料地赶到巴黎时,我已终于完成了这里要做的一切事情。我希望他们完全平安的时候我再离开他们,离开巴黎。我已得到出境的护照。我随时都可以走。"他们俩都默默不语。

"你活了这么一把年记一定有很多可以回忆的,先生?"卡尔顿若有所思地问道。

"我已经七十八了。"

"你的一生都是有益的;不断踏实地工作,被信赖,被尊敬,被敬仰。""我自从成人就是一个生意人,事际上,我可以说我还是孩子时就已是生意人了。""看你七十八岁还活跃在你的职位上,你离开的时候有多少人会怀念你啊!""一个孤独的老人,"洛里先生摇着头回答,"没有人会为我哭泣。""你怎可以那样说?她不会为你哭泣吗?她的孩子不会为你哭泣吗?""是啊,是啊,感谢上帝。我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这是一件感谢上帝的事,不是吗?""当然,当然。""如果今晚你能真切地对着自己孤独的心说‘我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爱恋,依赖,感激或尊重;我没有得到任何被关切体贴的位置;我没有做任何值得回忆的有益于人的事情,;那么你的七十八年将会是七十八条沉痛的诅咒;不是吗?""你说得对,卡尔顿先生,我想其实是这样的。"锡德尼又把眼光转向炉火,沉默了片时,说:"我想问一问你;你是否觉得童年已经非常遥远?你坐在母亲膝盖上的日子是否已是很久很久前的事了?"他这种变得温柔的态度让洛里先生回答说:"假如是二十年前,是这样的;然而在我这个年岁却不是这样。因为,在我生命环绕的圆圈上,离终点越来越近,离起点也就越来越近。这似乎是一种安度余年的善意安排。现在我的心感触于许多长久沉睡的记忆,感触于我那年轻漂亮的母亲(而我已如此年迈!),感触于对不经世故的年岁的各种联想。""我理解这种感情!"卡尔顿大声道,面色红润。"而你更了解这种感情?""但愿如此。"卡尔顿终止了这场谈话,起身帮他穿上外衣。"但是你,"洛里先生又回到原来的话题,说:"你还年轻。""是的,"卡尔顿说。"我还不老,但是我的路却不是那条通向年迈的路。我已经活够了。""相信我也同样,"洛里先生说。"你出去吗?""我跟你一起走到她的门口。你知道我飘泊不定的习惯。如果我在街上游荡太久,不要担心,早晨你会再见到我。你明天去法庭吗?""是的,真不幸。""我也会去,但只是听众之一。我的探子会给我找一个位子。挽着我的手,先生。"洛里先生照他的话做了,他们下了楼,来到街上。几分钟后他们就到了洛里先生的目的地。卡尔顿在那里离开他;但是却在不远处逗留了一下,等门关了之后又转了回来,抚mo着它。他听说她每天都去监狱。"她出来从这里走,"他向四周看了看说,"转到这条路,必定常常踩着这些石子。让我随着她的脚步走吧。"当他走到拉佛斯监狱前时已是晚上十点了,而她也曾千次百次地站在那里。小锯木匠关了店门,正在门口吸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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