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醒了吗?”沈初轻声问道。
内室却没了声响。
沈初鼻翼微动,隐隐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她轻轻掀开内室的帘子走了进去。
裴渊仍旧躺在床上睡着。
床脚下歪着一个小巧的香炉,盖子打开,香灰四散,未燃尽的香泛着红光,点着了垂下来的床单。
怪不得有焦味传来。
沈初连忙上前,抓起旁边小几上的茶水浇过去。
火光被浇灭。
她松了口气,将茶壶放回小几上,正要退出去,听到床上的裴渊喊道:“不要。”
沈初转头看过去。
裴渊脸色苍白,眉头皱得紧紧的,脑袋不停地摇晃着,大颗大颗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滑落。
“不要,不要过来。”
这是梦魇了?
沈初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走开。
裴渊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沈初一个踉跄,单手支在床上才不至于摔倒。
她有些恼怒地瞪向裴渊,却发现他仍旧在不停地呢喃呓语,声音痛苦而凄厉,仿佛在梦里正经历着无比痛苦的事情。
他的手刚劲有力,紧紧抓着沈初的手臂,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沈初疼得龇牙,她的手臂肯定被掐青了。
正要掰开裴渊的手,却又被他狠狠扯了一下。
她慌得连忙再次摁住床,才不至于一头栽在裴渊胸膛上。
裴渊似乎在睡梦中感受到了什么,抓着她的手臂偎依在脖颈处,还用脖子轻轻蹭了下,脸上露出一抹温暖依恋的笑容,轻轻呢喃:“娘。”
沈初额头坠下三条黑线。
她才不想有裴渊这么大的儿子。
她使劲往外挣了下手臂,却发现根本挣脱不开。
正犹豫要不要强行掰开,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裴渊的胸前。
他的白色里衣在挣扎中微微敞开,里面露出一截湖蓝色,十分醒目。
那颜色好像是她的荷包。
沈初顿时忘记了挣扎,保持半趴着的姿势,轻轻用手指挑开了裴渊的里衣。
紧贴着胸膛的地方,放着一个湖蓝色的荷包,颜色陈旧,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四周用淡金色的线勾边。
正是她丢失的那只。
沈初浑身一震,那日去净国寺没找到,她还以为真的丢了。
没想到竟被裴渊捡到了。
她连忙伸手去拿,却发现荷包用一根细线绑在了裴渊的里衣带子上。
要拿到荷包,就必须得解开里衣的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