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就是这样。我们哪,打白苎回来,先噀麻…就是先弄水泡洗,你懂我哩?”
“嗯,明白。”
“好天拿出来晒,再用蚌壳就水刮。这主意还是婉婉想得,唉,毛狗家也是想不开,将好好个闺女儿送与牛爷家做儿媳妇去。婉婉刮得麻又白又亮…不说了、不说了。刮好麻丝捻成麻纱,再用漂水蒸。都弄好哩,就能上纺机。”
秦孤桐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虎子娘的动作,学着如何捻。她见虎子娘手指灵活麻利,不由赞道:“大嫂,你的手艺在村里一定最好。”
虎子娘笑开怀:“不成不成,家里没得大锅煮,麻比老郑家差,就纺得还好,一般一般。”
“肯定不一般,是一等一的好。”秦孤桐笑道。见自己捻出一寸长,十分得意,连忙举给萧清浅看。
萧清浅见她笑容灿烂,仔细看了看粗细不均的麻绳,认可的微微颌首。
秦孤桐见她点头称赞,越发得意,笑容可掬的递给虎子娘,故作谦虚道:“大嫂,你看我这成吗?”
虎子娘探头一看,连声道:“哎,不错不错,就是中间不均,手轻了些。挺好挺好,就是容易断……”
秦孤桐微微一扯——麻线断开。
她顿时耷拉下眼角,抬头可怜兮兮的望着萧清浅。萧清浅瞧她一脸委屈的模样,含笑勉励道:“天行健,阿桐当努力纺桑麻。”
秦孤桐轻哼一声,扬扬下巴,低头继续捣鼓手中麻丝。可没弄多久,虎子娘就推她回房休息。
秦孤桐洗手回房,见萧清浅坐在床边打坐调息,连忙放缓脚步。她站在原地,盯着萧清浅看了片刻,心满意足的从行李中取出吴不用赠与的秘籍。
虎子娘特意为她们点了油灯,秦孤桐就凑着灯下持卷观读。秘卷前部是原文,中间是吴不用逐字逐句的解析,后半部分则是他数十年武学心得。不愧是做过状元的人,笔迹苍劲,字字珠玑。晦涩处抽丝剥茧,空泛处举一反三。
秦孤桐从中间看起,一看之下便心驰神往,恨不能现在立即返回庐巢城,与吴不用对面论武。
她少时师从父亲,全靠勤学苦练,熟能生巧。后来在山中,得叶隐子那样绝世高手指点,眼界心境大不相同。
如今再看吴不用这份秘卷,其中功法招式、应变之法等等,与之前几战互相印证,便觉恍然大悟,犹如醍醐灌顶一般。
萧清浅觉察秦孤桐站在灯边,一手持卷一手比划。她睁眼望去,见她神情专注,浅笑唤道:“阿桐。”
“嗯?”秦孤桐看的正入神,不由一惊。抬头看去,见萧清浅朝自己招手。她连忙走过去,不解问道,“怎么?可是渴了?”
萧清浅拉她坐下,侧头朝她手中看,说:“可有用?”
秦孤桐抬手将秘卷展开,递到她眼前,点头兴奋道:“大有益处。”
萧清浅抬眸望着她,意有深意道:“你可曾想过,他为何将此珍宝相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