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孤桐和萧清浅用餐完毕,寻了一家客栈。两人还未坐下,有人扣门求见。来者毕恭毕敬,奉上两个匣子和一封帖子。
一个匣子里装的是秦孤桐的横刀,另一个匣子则是萧清浅的霜华剑。帖子是邵灵写的拜帖,若是秦、萧两人有空,她明日辰时三刻登门拜访,亲邀两人去府上一叙,设宴一尽地主之谊。
秦孤桐笑道:“你家少城主真是讲究人,一板一眼规矩周全。你告诉她,不必她来请,明天我们自己去。”
次日,秦孤桐赶早出门,跑了半个城,总算买到两样合意的礼物。
三人早就相识,只是在洛阳之时,秦孤桐多半时候卧床养伤,邵灵协佐萧清浅事务繁忙。入席落座,起先秦孤桐和邵灵还有些拘谨,聊开之后甚是投缘。
两人年纪相仿,邵灵行事规矩,为人却不迂腐,反而阔达任气,待人诚挚。
秦孤桐与萧清浅应邀多留了两日,离别之时,秦孤桐与邵灵约定,太和城武道大会再见,届时比武台上一较高下。
告别邵灵,离开南郑城,秦孤桐与萧清浅并辔西行,数日之后来到纪南城外。
离城还有二十余里,未见城郭楼台,却瞧得远处几道黑烟滚滚直冲云霄,好似黑龙仰首要上天庭。
秦孤桐道:“那必定就是炼铁的高炉。纪南城山中多矿,擅长锻炼,江湖上利器多半用的都是他家的精钢。小时候听父亲说,从前小帮小派械斗,也没甚么高超武艺,但凡用了纪南城的精钢刀,就等于占了赢面。”
萧清浅道:“的确如此,尚朝兵马战无不胜,自是上下一心,兵将奋勇,却也少不了坚甲利器。”
两人缓缰慢行,见路上大汉挑担疾步如飞,秦孤桐笑道:“兵器再锋利也是凡铁,尚朝将士没有修炼内功,不过一群普通百姓。未必胜得过纪南城这些挑夫。”
萧清浅轻抚马鬃:“只是慢了些。”
“啊?”秦孤桐侧头望向萧清浅,“清浅你说什么慢了些?我可听见了。”
她眼中闪着星,满是好奇。萧清浅拢了拢发鬓:“习武苛刻,十年入门,二十载方有小成。弓弩火器,短则三天长则三年,老弱幼残皆可持之杀人。睿帝朝,工部军厂每月可造强弩千架、火枪百支、火炮三座、火药万斤。”
秦孤桐听得茫然:“火枪?火炮?火药?火药我知道,机关城的小弟子同我说过霹雳弹里面放得粉末就是火药,他们有独门配方,别家做不出来。”
萧清浅微微一笑:“王朝的分崩离析,从不是一蹴而成。江湖兴起,自有其理,然而大尚覆灭并非仅仅如此。”
秦孤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清浅,你是当然都对。我就想问问,那个火枪火炮厉害么?”
萧清浅道:“十步之远,高手可飞花摘叶杀人;五十步之远,火枪可一发穿体;而火炮,可在千步之外摧毁城墙,杀伤无数。”
秦孤桐吃惊不已:“这般厉害。”
“世间万物长短相形,有利有弊。”萧清浅微微扬起下颚一指,“阿桐,纪南城到了。”
纪南城城门戒备森严,手持命牌,还需各城各派的文牒。亏得邵灵做事周全,帮秦孤桐和萧清浅一应备妥。
秦孤桐进城之后,本想速战速决,岂料接连两天夜探城主府,也不曾找到翁大小姐。
她心下怀疑,但挟持城主府的佣人逼问,又怕打草惊蛇。几经周折方才打探到消息,原来翁大小姐被困建邺城,虽然没吃苦头,却是受了好大一番惊吓,回到纪南城大病一场卧床不起。
若是就这般一命呜呼也就罢了,岂料竟然查出有人投毒,顺藤摸瓜牵扯出她舅舅安家。安老太太也是厉害,壮士断臂赔偿本家一房十七条性命,保全纪南城安家全族。
此事却没有了解,不久就传出风声。说翁大小姐做戏,贼喊捉贼贼恩将仇报。纪南城本是翁、安两家携手共建,理应轮作城主之位。翁家姐弟无德无能,偏要霸占城主之位,于是设下毒计陷害安家。
“谣言四起,人心惶惶,就这时候有人夜闯城主府行刺翁大小姐。如今啊,她每天夜宿不同的地方,据说贴身侍卫都不会提前知晓。”秦孤桐接过茶杯,咕噜咕噜喝了一口,“虽说杀人市井中,可白天是不是太招摇了些?”
萧清浅见她眼带笑意,于是贴心的顺着问:“阿桐可有办法?”
秦孤桐环住她的肩膀,凑到她耳边说:“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翁大小姐从建邺城带回一只猫儿,眼大头圆,立耳短宽,赤金皮毛,如今长得似只小豹子。”
“好饿?”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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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风口浪尖,实体书本该缓一缓,但今天画师给我看了“十年前版萧清浅”,真是心动。
初出江湖的萧清浅,霜华剑一般锋芒毕露。眼中蕴着剑光,比阿桐还锐气三分。
真好。
十年前如玉如剑,十年后如山如渊。
这个人,怎么都好。
第175章晋江独家
纪南城主府日常所用活禽,皆由城外庄子每天破晓送来。府中地方大,在后厨也养了些,以备主人们突然想尝个鲜。
负责后厨的王管事,往日这个时辰早在自己屋里喝小酒。今天却守在鸡笼旁边,毕恭毕敬的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