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他定要跟浅灵说一声,平常在自己人面前打扮打扮就好,这种场合还是要低调,别叫旁人眼睛占了便宜去了。
另一边,冯家玉扯了扯姜云如的衣袖,凑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就说,肯定是她找皇后娘娘告状了,娘娘才故意罚我的!”
姜云如扫目望过去,盯了许久,目光挪开时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卫晏洵身上,见他也久久盯着浅灵,表情算不上迷恋,也算不上高兴,但满溢的醋味,却叫她瞧了个真切。
姜云如的心一下子低坠到谷底,越沉越深,凉得透彻。
如果他已经心有所属,之前为什么要给她那样的暗示、那样的眼神?
她不是多情的女子,妄图定王的感情,只是困惑于,之前定王还会在她和岳姑娘之间选择自己,为什么才没过多久就变了?不光眼里再也没有了她,还会在人前对她大声斥责,甚至把自己与冯家玉归为一类的人。
是什么造成了他如此快的转变?
姜云如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念头忽然浮上来,她连忙捂住小腹,惊出一身冷汗。
岳姑娘……不是答应过绝不跟别人说的吗?她为何要这样对自己?
而现在,定王又是怎样看待自己的呢?是不是觉得自己不检点,所以才这样了?
姜云如又觉得难堪,又是难过到了极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口又酸又苦,痛得喘不过气来,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浅灵不知旁人如何看待自己,一如既往地宠辱不惊,从喜盈手里接过茶水慢慢喝着,抬眼的瞬间,跟姬殊白对看上了。
姬殊白坐在永国公府的席位中,身边一众跟他有一两分相像的男女,全是他同族的兄弟姐妹。
姬家子孙枝繁叶茂,姬殊白却是其中最引人瞩目的,飘逸的长发,皎白的衣袍,松弛的姿态,生生把遍布名利算计的宫廷筵席衬得似天宫宴饮。
他举起酒杯,目光对上的那一刻,那两道俊朗的眉毛向上挑了挑。
浅灵移开目光,大眼睛盯着头顶的藻井,默默细数有几簇花纹。
寿宴的第一节,便是献寿礼,各府家主长辈们的寿礼是一起献的,并不在宴上唱明,但小辈们要做出姿态,挨个走到御前,把寿礼献上,并为周皇后祝寿。
从皇子开始,再到皇亲国戚,再按品级一家一家依次上前。
轮到冯家玉,她亲自捧着寿礼向前,虔诚跪了下去。
“臣女冯家玉恭祝皇后娘娘松鹤延年,万福金安。”
她唱了一段祝寿词,声音嘹亮,毫不怯场,那大方得体的做派引得众人暗暗赞叹。
但周皇后神色平平,只是公事公办地道了一句:“有心了,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芷薇把盖在寿礼上的红布掀开,却见里面平平无奇,只是一根赶马的软鞭。
负责唱名的公公都愣住了。
冯家玉自信笑道:“臣女的寿礼,是宝马一匹,那马儿性烈,才从原野上捉回来不久,臣女愿为皇后娘娘,当众驯服这匹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