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墙壁上挂着两幅巨大的人物画像,一副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的半身像,男人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五官英武不怒自威。若仔细看,眼底深处奇异地藏着几分柔和,那并不是画中人自带的,而是画家主观上赋予的。
还有一副是一张全家福画像,画上的小男孩只有五岁的样子,被爸爸单手抱在怀中,还没长开的五官已经能看出几分旁边妈妈的影子了。
这两幅画,都是夏稀15岁时临摹的作品,一副是他在财经杂志上看到的爸爸的封面,还有一副是相册里保存了十几年的全家福。
去年的笔触还稍显生涩,不过一年的时间,他的画技已经突飞猛进了一大截,回过头看看,这两幅作品并不完美,但爸爸还是十分开心地裱起来挂在了墙上,并扬言等他开个展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两幅画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想到这里,夏稀的桃花眼终于弯出了真实的弧度。
他在画板前坐定,拿起调色板开始调色。
先以玫瑰红打底,一点点融入柠檬黄,再来少许钛白,直到调色板上的颜色,与记忆里的晚霞重合。再换一边,普蓝融入一点黑一点白,那是傍晚天空的颜色。
夏稀挑了支画笔,蘸了颜料在画布上刚落下,门就被敲响。
是妈妈来催他休息了。
现在不是作画的时候,他明白,只是他害怕时间久了,记忆里的画面会模糊,他无法再完美地复刻出那一刻的生动浪漫。
“妈妈,我再画一小会儿,很快就好!”他想再争取一下。
林茵的声音依旧温柔,却不容置疑:“小乖,听话。”
夏稀咬了咬唇,还是收了笔。
离开前,他用铅笔在画布右下角留下了名字——《天台》
第6章大课间跑操
第二天如常上课,而与此同时,江郁那伙人打架的事情,已经迅速流传开来。
夏稀从同桌和后桌的聊天中,听到了好几个版本。
其中都离不开两个名字——陈维鑫、陈维银。
听着像是两兄弟,夏稀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在车里看到的那两个生面孔,有些凶的高个寸头男,和矮一些的漂亮小男生。
流传最多的版本,是说江郁主动寻衅滋事,在学校小路上拦住新入学的几个高一学弟,说要给他们立规矩。
听起来有几分像他们那伙人做的事。
还有一个版本,是说江郁的心头肉,刚升高一的陈维银在班上被同学欺负了,江郁冲冠一怒为红颜,带着陈维银亲哥一起给他报仇。
夏稀觉得逻辑有些奇怪,难道不是陈维银亲哥冲冠一怒,带着江郁为亲弟弟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