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下人唤水进来,给叔父沐浴更衣?”
“不了,我太累了,萍萍,我想休憩。”他没夸大其词,而是眼睛真有几分睁不开。
这几日一直为长子吃了败仗而善后,不知有几夜未合眼了。更别说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又是在军车上就睡着了,有时在办公的地方,闭一闭眼睛。
“其实也可以睡觉,就是我睡不安稳。没人给我压力,都是我自己给自己施压。闭上眼睛,就是浴血奋战的将士、丢失的疆域,比起这些,被其他人的嘲笑声淹没,已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方幼萍无奈,只能纵容着,将自己娇香软玉的床让出来。不洗澡就不洗澡吧,一个泥腿子,还能指望他什么。
只是这个男人,鸠占鹊巢不算,还要霸占喜鹊。
“萍儿,别走,留在我身边,陪我睡。”蒋理承上了床,枕在她的玉枕上,口中还在喃喃自语:
“我不会放弃的,我还是要打。要将在西北失去的,全部讨回来。”
方幼萍听他这君临天下的语气,甚至有几分分不清,到底是谁侵略谁。分明是于东泽将自己失去的讨回来,怎么就成了叔父吃亏了?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嗅着他身上未沐浴过,硝烟混合着烟草味儿。
“叔父先歇歇吧,来日方长。您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大举形兵,车马劳顿。总不能为了意气之争,把命搭上。”
在他面前,也只有她敢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说着话,已俯下身去,褪掉他脚上的靴子。又将他那双长而直有力的腿,挪到塌上,扯了被子给他盖好。
“没关系,别担心。我知道你虽憎恶我,却也不愿意我死掉。因那样,就没有人庇护方家,更重要的是,没人庇护着你,让你继续无法无天了。”蒋理承没有深情款款,只有直言不讳,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眷恋。
他就这样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对自己的服侍,久违了、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有这样的机会。
“萍萍,我有几日没休息好了。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高枕无忧,才能这般安心。”
他说着话,已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周遭都是她的气息,依旧觉得不满足。
“萍儿,抱抱我好不好,我想躺你怀里。”
方幼萍翻了个身,难得这样纵容着他,搂着他的窄腰,将小脑袋埋进他胸口。
试探性开口道:“父亲,其实刘议泽没有死……”
蒋理承顺势将这娇软的小身子压在身下,堵住她柔软的唇瓣:“乖,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与我无关。我不会与他有任何瓜葛,也不想再听见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