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唾弃这样碰到叔父,就丢掉所有原则、轻易原谅的自己。明明经常标榜自己是新时代女性,果断干脆。
也许,这世上总有一个人,能勾起她骨子里小女人的那些东西。
“我以前还盲目自信,觉着旁的女人、在大帅身边安插心腹,大帅会恼怒,觉着她僭越。恨不能除之后快,最起码也要诞下惩罚。但我不同,我这样做,叔父只会认为我在乎他,从而觉着幸福。然后对于我的监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两日叔父的疏离,不回帅府,不打电话回来知会一声,她问询的电话也不接,找不到他人……让她觉着,仿佛她与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
她的自信、自负、骄傲、自尊……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烟消云散了。
是叔父在规训她吗?
甚至让她自我怀疑,她从香江巴巴回来,到底为着什么,图什么,是否值得。
“回方小姐,小的也不大清楚。只是听大帅身边的卫兵说,他这两日白天处理政务,晚间就去茶楼酒肆醉生梦死,每每醉酒到深夜,便就近选了蒋家在北疆其他的宅子住下。”
“叔父还有空去喝酒……”方幼萍迟疑了片刻,想到北疆诸事、几乎都有蒋浚业大权独揽,蒋理承自然空闲了下来。
“那叔父,是去了哪个姨太太的外宅?”
“回方小姐,这小的就不知了。好像哪个外宅都没去,至于有没有宣姨太太去他住的地方侍寝,亦或副官有没有为他招揽新的美人,属下就不知了。”卫兵一五一十答道。
看似滴水不漏,其实还是让方幼萍的一颗心揪了起来。
“叔父好端端的,怎会约我去那个地方?”
方幼萍对北疆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蒋家那处产业,荒废了许久。以前叔父还想拆了重建,盖个马场,毕竟在郊外。而后国事繁忙,没了声色犬马的心思、也止息了这些吃喝玩乐的念头,便一直没动。
“我倒是不知,该盛装出席,赴叔父的约会。还是轻装简行,听听他是否要训话。”
她着实搞不懂,有什么事不能回帅府说,要折腾到那儿。即便是约会,也有更好的电影院、洋人餐馆,而不是折腾到那儿去。
“我现在其实有几分怀疑,是不是叔父在外面,又招惹了哪些桃花债。他的红粉知己,来找自己的晦气,所以打着叔父的幌子,把我约到那儿去,再除之后快。”
不管是低估了自己在叔父眼里的份量,觉着杀了自己,也能全身而退。还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就是要除掉自己,哪怕事后被叔父惩治、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我要先给叔父打一通电话,确定这事的真实度。万一是假的,你们鬼迷心窍,被哪个外室子买通了。岂不是白白殒命?我又不是傻大胆,也没人值得我去以命抵命。”
“小姐,小的知晓您慎重,也十分钦佩您这份思虑周全。可大帅现在已经去那儿等着了,您就算打电话去他办公室,也没人接呀。”卫兵怕耽搁了时辰、让大帅久等,责备自己。
便想着法子地陷入自证:“且大帅给的军饷赏赐,已足够多,谁会眼皮子浅、贪图外室子给那仨瓜俩枣?我们虽不聪明,也知道方小姐才是大帅心尖宠,谁会舍近求远?不巴结眼前的天上月,去谄媚外面的萤火虫。再者说,我们若真蠢到那种程度,也不可能做大帅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