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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姑娘遭受非议(第1页)

折腾到东方既白,方幼萍全身青紫痕迹,眼皮沉重,几次在濒死边缘,终于昏昏睡去。

蒋理承有些懊悔放纵自己、由着性子,在她身上发泄一直以来的欲念。

长久禁欲,克制自己。尤其对她,难以抵挡那份软绵绵。这一次放纵,裹挟了相思,下手才愈发没了轻重。

晨起未像往常一样离开帅府,而是将办公的地点就选在了书房,特意嘱咐帅府的下人不要惊动她。

直到方幼萍起身时,拖着满身疲累,神清气爽的只有他一个人。还以为能睡到日上三竿,但这一夜睡得断断续续、并不安稳,也在她意料之中。

屋外熙熙攘攘,不自觉感叹土楼隔音效果太差,若是可以,她想搬到偏僻一点的后院。

坐在红木梳妆台前,状似无意地开口,询问道:“叔父在府上吗?”

她觉着,自己已无法再跟他谈一谈了。他那样轴的人,一旦认定什么事,便很难改变。且上回为着刘议泽求情,便是艰难,他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回几乎是不可能的。

“回夫人,老爷晨起便一直在书房,这会儿已在厅堂接待江南宗族了。”仆妇虽不知小姐在问谁,但还是开口回答了一句。

方幼萍梳洗过后,没心思传早膳,下楼时,仆妇还在同她小心介绍着:“江南又进贡了美人,没指名道姓送给少帅做妾氏。但八成就是这个意思,杨震鹤没亲自出面,可差遣了杨氏族人长老,这不就是明里暗里送亲的意思?”

直到转到厅堂,仆妇才止住了话头。

蒋理承看见了她的身影,仿佛昨日的争执不在,主动朝她伸出了手,方才公事公办的扑克脸不在,立即切换成温柔缱绻语气。

“醒了?可有用早饭。过来我身边坐。”

方幼萍想在外人跟前给他留着脸面,可努力了,也没挤出一丝笑意。

温吞走到他跟前,才伸出手回应,可触碰到他微凉的指尖,见他那副薄凉且万年不变的面孔,还有蛮不讲理与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行径。还是犹如被烫了一下,坐在他身边,却没跟他十指紧扣。

“见过夫人。”杨氏族长主动起身,给了这个无名无份、但一直跟在大帅身边的小丫头,彼此心照不宣、约定俗成的小丫头一个体面。

且是极其隆重皇后之礼,重人起身鞠躬行礼,只差三叩九拜了。

可见之前做足了功课。

方幼萍被架在那儿,哪怕兴趣全无,也勉强撑开眼皮,点了点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何必如此多礼?江南始终走在新文化前沿,尤其十里洋场,接受西方开放思想。不必弄这些虚礼。”

蒋理承为小丫头帮自己交际,而不由得心头一动。哪怕前日才争执,今日在外人面前还是有分寸。她总是能让他心软的一塌糊涂,哪怕气极了,也气不了多久。

没计较她不握自己手,当众让他的热情跌落在地上,还是替她考虑,想着她是不是因着羞涩。

但一个人八百个心眼子,满屋子的人各自心怀鬼胎,族长却多想了一层。夫人为何这样说?难不成看出了自己逼婚。

忙将话拉回来,当即表态:“江南绝没有敢逼迫大帅的意思,送个女人,就当送个小玩意儿。少帅若喜欢,留在身边做个伺候的奴仆。若不喜欢,当个养在帅府的阿猫阿狗便罢。”

方幼萍一听这话,原本就如鲠在喉,更是点燃了心底深处隐秘的烦闷。

“我倒是惊奇,到底是谁在物化女性。瘦马本身,还是迎娶她们的夫家,难道是她们母族?你们这些走在经济最发达、思想最开明的地方,怎么一开口比封建王朝还恶臭?”

方幼萍说完,看了一眼那唯唯诺诺的庶女,也不忍心继续说什么了。也许攀龙附凤,是她的夙愿。自己这番言辞,倒显得不食人间烟火,保不齐还挡了她官运亨通。

“若这是你的机遇,我不能成为你的贵人,也不会横加阻拦。若你不愿意,你自己不同命运抗争,谁的帮不了你。”

杨家庶女一听,立即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弯着娉婷袅娜的细腰,期期艾艾半晌,溢出一句:“臣女从前没有旧相好,一直被爹娘娇生惯养在深宅,恪守女德女训。在闺阁时,便听闻少帅风姿绰约大名,如雷贯耳。能嫁到北地,是臣女自愿的。”

众人皆知江南江河日下,怕嫡女失宠,才巴巴又送过来一个。

杨沐宸坐在上首,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想跟从前在江南时一样,对她随意打压。

但想到如今自己寄人篱下,娘家送来了帮手,不好好拉拢,反倒推到情敌那儿去,得不偿失。

强忍着委屈,倒是不知该恨谁了。怪夫君花心,可这个时代的男人都这样。怪狐媚子太诱人,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怪自己没本事,她还要怎样放下骄傲、温婉低头呢。

难道小妈从前的大同社会,真的有几分道理吗?让律法代替道德去约束男人,让刑罚代替爱情来保证女人的权益。

可女人为什么非要嫁人,受这份苦呢。

她想不明白,可从前在沪上接受的新思想,又时时折磨她,像鞋子里的沙石。

“你一个庶女,何来的娇生惯养。”忍了忍,没忍住,只说出这一句,便住了口。

“多谢亲家美意,然小辈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做主。儿妇没什么过错,实不必多个人服侍。不过盛情难却,若逆子不弃,自然可以留下来,也省得贵府的姑娘遭受非议。”蒋理承不明说,众人也知人言可畏。这庶女若是被帅府退了回去,必然说什么都有。

说她德行有亏,才被帅府嫌弃的。亦或身体有缺陷,才没被看上。再不济,是脑子笨、不擅交际、得罪了人,以后又如何掌家。

一人一口涂抹,遇见坚强的,也会被打击的体无完肤。遇见那等脆弱的,只怕会一蹶不振,甚至想不开投了河。

但他没有自作主张,而是问向蒋颐图:“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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