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过你机会,可你不曾对我敞开心扉。还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再信任。现在我恳请你给我一次机会,总要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蒋理承觉着自己真成了操心的老父亲,儿大不由娘,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了,也不似从前那般依赖他了。
“叔父何必这样说?您是长辈,我尊重你,爱戴你,都是应该的。”方幼萍嘴上这样说,还是没能彻底狠下心,同他说了实话:
“我的确不想出国做手术,或者是想的,至少现在不想。但我想离开北疆,却是蓄谋已久。出来读书,也不是心血来潮。我想这是最好的安排,至少这些现在都是我要的。”
“理由呢?我该知道缘由。”蒋理承这辈子没这么卑微过。
“因为我腻了,不喜欢你了。什么糖再甜,吃多了,也有腻的时候。”方幼萍没心没肺道。
又半真半假地真情实感:“且我长大了,有羞耻心了。从前不是你引诱的我,我也不想为曾经道歉。只是那样羞耻的事,我不愿回想,也绝不肯再做一次了。”
“说要的是你,说不要的也是你。小丫头,你是想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吗?”蒋理承在临城叉着腰,解开胸襟两颗扣子,依旧觉得烦闷燥热。
修长的手指间,缠绕着电话线,这一刻,为了哄她,算是放下了许多身段、桀骜和自尊:
“小丫头,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现在这般来折磨我。早知当初,何必要开始?”
“没有错,只是理念不合。谁敢说皇上错了?我并不需要你下一道罪己诏,哪怕只给我一个人。当初如何,现在又如何?人终有一死,现在也不要活着了吗?”方幼萍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恳切与坦诚,只是未引起自己心底一丝一毫波动。
“那你呢?你知道我对你没有抵抗力,为何还要来引诱我犯错。事情发生后,非但不制止,还靠责骂来为你自己开脱,又纵容,又不珍惜。”
她说的话太多,让本就心乱的蒋理承,愈发反应不过来。
便只捡了重点的先听,先回应:“这件事我同你道歉,是我太冲动了,忘记了一向将你捧在手掌心,你长这么大都没人跟你说过一句重话,无论无何我都不该跟你动手,还下手这么重。”
蒋理承深呼吸一口气,眼见小丫头在他心头似小鹿乱撞,又像一阵烟似的飘走。
开始极尽挽留:“若这事你过不去,你可以打回来。好吗?”
他以前是封建父权,现在只想做她的情人。
“我早知道,我昔日对你千般好,巴掌举起来的那一刻,便都结束了。你只会记得那日的羞辱和痛处。”
“不用了。叔父,我现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重新开始。”方幼萍咬着下唇道,甚至对他有几分恳求。
“若你真为我好,就尊重我的选择。别让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再因为动摇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