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剑而立:“我家主人命我前来,请一位合适的大夫,回房诊脉。”
沈尧追问:“你家主人是云棠教主……今天早上,为云棠诊脉的人。乃是我师父。全门派上下,没有比我师父更好的大夫。那你现在来这边找人,是不是因为,你们之中又有一个同伴身体抱恙了?”
左护法点了点头,却不详说。
卫凌风沉思片刻,面露难色:“午时之后,我须得去一趟东厢房,楚家的人都在等我。”
从小到大,沈尧最看不得卫凌风为难。所以,即便他对西厢房的魔教众人心存戒备,他也忍不住自告奋勇,在左护法的面前卖弄医术,希望他能带着自己去给那一位生病的魔教人士诊脉。
然而,左护法是相当墨守成规的一个人。他表示,沈尧年纪太小,且举止轻浮,油嘴滑舌,他信不过。
沈尧逼不得已,只好又拽过了师兄许兴修。
最后来到西厢房的三个人,就分别是沈尧、许兴修、以及那位几乎没有表情的左护法大人。
进了院门,许兴修方才开口:“敢问病人在哪儿?”
左护法为他们指了一条路。
小路的尽头,门扉半掩,杂花生树,一位光着膀子的壮汉静坐于台阶之上,身侧摆了一壶酒,背后是一堵墙,交叉叠放着两把银光闪闪的镶环大弯刀。
许兴修不愧是闯荡过江湖的人。他一眼瞧见那把刀,脱口而出道:“黑面判官萧淮山!”
那壮汉爽朗笑道:“正是在下!”
他起身抱拳:“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正是东灵教的萧淮山!”
若不是他提起了“东灵教”的名头,沈尧都快忘了他们这个魔教的大名。
萧淮山其人,也与传闻中有差别。据传萧淮山十恶不赦,力大无穷,平素一贯以杀戮为乐,喝人血,食人肉,真像地府阎王爷的走狗,因此被称为“黑面判官”。
但据沈尧亲眼所见,萧淮山这人……有点儿晕血。
而他所患之病,更是让人惭愧——原是他此前受过一次重伤,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调养好了,但是每次如厕时,总会滴滴漏漏,尿不干净,沾到自己的裤子上。
男人嘛,最恨自己的那根东西出了问题,而一旦出了问题,他们又总是讳疾忌医,闭口无言,只字不提,巴不得一辈子保守这个秘密。
萧淮山之所以愿意吐露心声,则是因为,他听说丹医派的大夫们专攻隐疾,妙手回春。
这个“春”字,是别有深意的“春”。
是以,他将情况禀明了云棠……
沈尧听完前因后果,第一反应是:“你把自己那地方的毛病说给云棠听了?哎呀,你也是,这种事情还要告诉一个姑娘家,羞不羞。”
萧淮山涨红了一张黑脸,说话结巴起来:“没、没……没。我没有同教主说具体的病因,只盼着能从你们丹医派随便找个管用的大夫来。”
“随便?这种事可不能随便。”沈尧奉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