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什么?自然是被关禁闭。
虽然知道这话,可能是在安慰他不要太过担心沈斜,但宋芜还是有些哭笑不得,这是得违反了多少次狱规,才会习惯这儿啊。
不过他低落的心情,倒是因此好受了不少。
等鲸的身影也不见了后,宋芜就直接坐在了地上,背靠着门,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进臂弯里。
他好像一只迷了路的可怜幼兽,只能蜷缩在原地,等人来接他。
然而那个人,此刻却被困于他身后的囚笼,无法前来。
不久后,宋芜靠着门,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许是心里太过担忧着沈斜的情况,有一丝极细极弱的精神丝从他的精神海里钻了出来,动作迟缓地往门内蔓延。
头微微疼了起来,但尚能忍受,于是睡梦中的小玫瑰只稍稍皱起眉,并未就此醒过来。
很快,那一丝精神细丝突破了厚重的金属门,触碰到了里头同样背靠着门,正低头沉思的男人。
黑暗中,沈斜骤然睁开了眼,他再次感受到了小玫瑰的存在!
更准确的说,是宋芜的精神力!
然而下一刻,那丝精神力的动作,就不禁令沈斜哑然了。
从背部开始,缓慢地游走过他的全身,往上经过肩胛骨、脖颈、耳朵、眉眼口鼻,往下是锁骨、胸肌、腰腹……
沈斜低下头,手捂着脸,低低一笑。
小玫瑰啊,真是大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吧唧一口你们
第14章出来
三天后,典狱长乔伊终于下令解除对沈斜和凌空两人的禁闭惩罚,但莱恩等人因意图谋杀狱友,仍需被关一段时间,直至他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彻底放弃对某个狱友的杀意为止。
“就离谱,这回又不是我们主动闹事,居然把我们也一起关了不说,还关了整整三天啊!三天呐!我人都快馊了!呕——”凌空一出来,就抬起自己的手臂闻了一下,那味道就像一块沾着血的烂肉在坛子里闷了三百年,有一种陈年的酸臭味,熏得他胃部一阵不适,不禁弯下腰,扶着墙夸张地连连干呕了好几声。
沈斜的状态也不大好,眼中冒出如蛛网般的红血丝,而眼下的青黑更是重得像拿油彩涂抹了好几层,一张锋利的薄唇干燥起皮如干涸的河床,下巴上长出的短短一层青茬,就是那河床上的枯枝杂叶。
同凌空一样,他也从头到脚都一股浓郁的恶臭味,还混杂着污浊的血腥之气,更是令人一闻就直犯恶心。
但沈斜比凌空能忍,绷紧了一张俊脸,硬是没在前来迎接他俩出禁闭室的宋芜和鲸面前,露出一丝一毫有损他高贵气质的扭曲表情,只是那微皱的剑眉,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真实的心情。
也是了,对他们这种在监区呆了许久的囚犯来说,进禁闭室那是家常便饭,可带着一身伤和血进去就不好受了,通风系统故意设置了只提供能让人死不了就行的空气,时间久了里面就会很浑浊,再闷着臭血,那味道就绝了,能睡着除非是昏过去。
有格雷医生的小药箱,一身伤倒是没事,但休息不好,吃的又只有乏味的营养剂,还睁眼就是一片黑暗,即便是神仙也难有好心情,何况是沈斜呢。
“沈哥!”宋芜一得了消息,就一路跑着过来,这会满头都是汗,但眼睛亮晶晶的脸蛋红扑扑的,一看就知道他此刻很开心,身体也很健康。
沈斜抬了下手,下意识地想摸一摸小玫瑰触感极好的头发,却在半道上瞥见了自己手上的脏污,顿时皱紧了眉,转道拍在了一旁面无表情地鲸肩膀上,还擦了擦:“我不在的这几天,麻烦你了。”
鲸垂眸,看到沈斜那只脏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头发,瞬间黑了脸,额冒青筋:“拿开。”
沈斜顺势收回手,转头望着宋芜,关心道:“精神海怎么样,没出大问题吧?”
宋芜愣了下,没想到沈斜一开口,问的就是他精神海的事,难不成沈斜知道他是因为精神力的缘故才会昏过去的?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见宋芜不回答,沈斜目露担忧:“难道是出了问题?严重吗?能治好吗?”
他想起常年居住在医务楼的那个老头,原本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听说就是精神海出了大问题,才会变成现在这副疯疯傻傻的模样。
万一小玫瑰也傻了,那可怎么办?沈斜忧心忡忡地想,到时候岂不是随便什么人一块小蛋糕,就能把他单纯又乖巧的小玫瑰骗走?
宋芜赶紧摇了摇头:“没事,没事,我好着呢。”
沈斜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
“可是我不好,很不好。”凌空缓过来后,吐出一口浊气,“我现在感觉浑身上下都痒,说不定身上都长虱子了,急需冲个澡。”
说着,他还上手抓了抓头,本就乱糟糟的一头黑发,又给他抓成了鸡都不乐意来下蛋的草窝。
他这一说,沈斜也觉得身上哪哪开始发痒,但宋芜就在一旁看着他,实在没脸动手挠一下先解解痒,便强忍着难受,轻咳一声:“咳,走,我们先去洗浴楼。有什么话路上说。”
“快快快,我一刻也等不了了。”凌空一马当先,快步往外走,路过鲸身旁时,笑着要拦他的肩膀一起走,被鲸嫌弃地往旁边一闪。
“滚。”鲸沉着脸,瞪着他,“离我远点。”